“你说的利用头发验证血缘关系,可是真的?”
物资空间,手术室。
文知礼看着沉睡在病床上的温泽言,也就是自己,淡声道。
足足一个月时间,金谷年的治疗毫无进展。
他有些坐不住了。
难道,真要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从头来过?
金谷年拿着本子在记录各种数值,头也不抬道:“自然是真的。”最近物资空间的功能升级了,多了一柜子的图书,闲时躲进空间里看看书,也是不错的消遣。
文知礼脸色铁青,垂眸,从温泽言的腰间取下一个香囊,往里面掏出一小撮毛发。
金谷年扯扯嘴唇:“这是什么?”
“是宋明阳的胎发,”文知礼又从温泽言头上扯下几根头发,分别递给金谷年,询问道,“够了吗?”
金谷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你不懂,那种背叛的滋味……”文知礼坐在地上,自嘲道,“我有自知之明,那个女人善于伪装。宋明阳,甚至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她拿女儿做筹码,总是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为了她,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白莲花?
金谷年挑挑眉:“这世界上,哪怕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既然知道她善于伪装,咱们就把她的皮扒了!”
“老四,若是变不回来,你就跟着娘亲混。”
“谁敢伤害你,老娘揍他。”
她呲牙咧嘴,诱惑道。
本来伤感的情景,生生被她变成了逗比风。
也是,有这样彪悍的娘亲,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资,别说是区区太晋国长公主,就是整个太晋国,眼前这个女人也未必放在眼里。
再强大的人,也有软肋。
所以,她把唯一的软肋卸掉,把文家兄妹狠心推到他们的父亲那边。
“老太婆,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文知礼闷声道。
“我以前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金谷年头也不抬,默默调试DNA验测所用的仪器,将两根头发放进遗传分析仪,专注地研究起来。
“你有贫血症吗?”她突然问道。
“应该没有。”文知礼微愣一下,随即道。
金谷年冷笑道:“宋明阳患有地中海贫血症,俗称贫血症,是一种基因缺陷,正常来说,这种的病症多数是遗传父母一方的。”
文知礼闷声道:“或许是宋世芳患有这方面的疾病。”难怪那个孩子终日病恹恹的,血色不好。
金谷年随即扯了一根自己的头发,一边分析一边道:“我跟宋世芳是单卵双胎,不仅我们长得相像,我们的基因也是一样的。但是,我并没有贫血症,宋世芳也不会有。”
“当然,你也没有。”
文知礼的瞳孔猛地一缩,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所以,宋明阳的贫血症是遗传了别人的?”尽管心里早有预感,真正被判了死刑后,他又不甘心地问道。
金谷年不理会他,继续分析毛发,最终,长长逸出一声叹息:“你被骗了。”
“可恶!”文知礼咆哮道,“我就是个彻彻尾尾的傻子!”
清秀的脸容,满眼阴戾,眼看游走于崩溃边缘的少年,暗叹人生不公,白莲花的孩子不是他的!
白莲花控,女儿奴。
不过昙花一现,为他人做嫁衣。
金谷年忍不住道:“你应该庆幸宋明阳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否则亲生女儿弑父,岂不是更残忍?”
“如此,你就能心无旁骛报仇了,不是吗?”似乎看透他的一切,她冷冷一笑。
文知礼狠狠瞪她一眼,不气反笑道:“老太婆,等到了京城,你会发现,人生的戏剧化远不止这些…”
“臭小子,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圈子!”
金谷年眉头一蹙,追在他身骂道。
等他回头,她却冷不防说了一句,“我有个大胆的推测,也许你死了,就能回到你的身体上。”
文知礼的眼瞳猛地一缩。
转眼间,两个人回到现实的世界。
只有死了,才能重生!
文知礼的脑海里响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次日,金谷年见到白子亭要护送上京的家眷,竟是一对母子,被人左拥右抱,女的戴着幄帽,孩子嘛…
匆匆的惊鸿一瞥,金谷年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来。
这时,白府走出来两个男子,除了白子亭,还有一个眉眼俊朗的少年。
“这是我弟弟白子敬。”白子亭解释道。
金谷年点点头,很快转过身,大声道:“出发。”
白府的女眷共有两辆马车,其余则是由三名白府护院,押送三车的药材。
前后一共五辆马车。
金谷年母子驾驶一辆马车,龙风镖局的人骑马在前后维持安全。
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杜雄带着小厮赶来,说是他也要前往京城。
“我姑母来信说甚是挂念,老人家抬爱,我也是没办法。”这厮摇头晃脑,骑着马车与金谷年并列前行道。
金谷年冷冷吐出一句:“滚!”
杜雄搭腔道:“金大夫,一路作伴,多个人多把手嘛。对了,钟氏与文家兄妹也出发了,我刚刚还看到他们,文姑娘脸色不大好,许是跟钟氏吵架。”
“不过,蒋文两家结伴前往京城,文家兄妹吃不了亏。”
“蒋先华考中举人,有蒋家帮衬着,不看僧面看佛面,钟老太太也不敢太过分的。”
杜雄絮絮叨叨的,扰得金谷年烦不胜烦道:“再不闭嘴,我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嘴。”
吓得杜雄差点摔落马背,连滚带爬来到白子亭身边,心有余悸道:“子亭,本来说好是子敬去京城的,怎么换成你了?还有,你怎么把子冰母子也带上了?”
“他们母子留在家里,我不放心。”白子亭回头,遥遥望向身后的马车,目光温柔道。
杜雄像是意识到什么,忙道:“对了,你怎么不让金大夫给子冰母子看看,说不定—”
白子亭摇头:“我说了,可是子冰不肯,还以死相逼,我不能害了她。”
“这—”杜雄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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