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最近在忙些什么?”
长公主府,映月宫。
宋世芳卧在大红贵妃椅上,肤色雪白,烈焰红唇,神色慵懒地托着下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道。
婢女侍书端上一盏燕窝,恭敬道:“候爷今夜去了蒋尚书府上,恐怕是想利用蒋家人打压蒋家小丫头夺回文知雅,没想到蒋家出了一桩丑事,自顾不暇。”
“哼,”宋世芳冷哼一声,“一个大男人也被几个孩子耍得团团转,他就这点出息!”
她哪里知道文振囯兄妹中毒之事。
不满归不满,她眼底却是一阵落寞。
“侯爷不在,映月宫也清冷许多。”侍书淡笑道,“想必侯爷也是担心公主气难消,才想着法子哄回公主,到时再上门请罪。”
“哼,明明是他做得不地道,辜负了我家明阳的期盼。”宋世芳嗔怪道,尝了一口燕窝,就让撤下去了,神色懒散提不起劲。
侍书一向懂她心,婉声劝道:“公主,不如让候爷回来吧,他已经受了冷落。男人好面子,冷落的时间长了,人心也冷了,再也捂不暖了。”
“哼,这是他咎由自取。”宋世芳转过身,口是心非道。
但侍书的话,她确实听进去了。
眼看天气变冷,年关将近,长公主府人丁疏落,没有文振国在她身边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倒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
可宋世芳是个要强的,不会把心事搁明面上。
“奴婢听说文娟受了伤,至今下不了床,王家人整日呜呼哀嚎,甚是可怜。”侍书知她所想,顺势递了个台阶过去。
宋世芳似有明悟,淡声道:“没用的东西,明日让陈知伶去帮她看看罢了。”
一夜无语。
次日,侍书带上陈知伶来到王家。
听说是长公主府里来人了,钟氏搀扶文娟走到院子,感恩戴德的样子,惹得侍书一阵好笑。
“文氏,才三日不见,为何你憔悴成这般?”侍书见到文娟脸无血色,眼底下一团黑色的阴影,活脱脱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尸。
文娟苦不堪言道:“多谢侍书姑娘关心,我是手痛折磨得难以入睡。”
“长公主关心你的病,特地让陈大夫来帮你看看。”侍玉笑吟吟道。
待陈知伶为文娟把过脉象后,却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按道理说文夫人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各种脉象也正常,为何会有痛症呢?”
文娟听了,脸色如金纸一般,失声道:“大夫,我是不是药石无医了?”
陈知伶是长公主的御用大夫,医术了得,如果他都找不出病症的话。
文娟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知伶沉吟片刻才道:“不如在下给你开几剂麻沸散先止痛,回头我研究一下病症,再来看看。”
文娟很想说麻沸散也吃了,可是止痛效果不大,每每到了夜晚,她的手臂就像被蚂蚁咬噬,锥心般的痛,甚至不想活了…
“侯爷何在?”侍书四处张望,独独不见文振国的身影,下意识问钟氏道。
钟氏恭敬道:“侯、候爷出去找梁大人说话了。”
没想到文振国离了宋世芳,还能活得有滋有味的。
要是被宋世芳得知的话,暗地里又要发脾气了。
侍书语带敲打道:“长公主面上不关心,岂有不想念候爷的道理,一夜夫妻百夜恩,老太太,劳烦你多劝劝侯爷,让他回去跟长公主认个错,顺水推舟就揭过去了嘛。”
“真的?”钟氏一脸意外道,激动之余握住她的手,“回头我就让振国回去。”
像是想到什么,赶紧从口袋里翻出五十两,塞到侍书的手里:“侍书姑娘,劳烦你在长公主面前,替候爷美言几句,老婆子先谢谢你了。”
侍书将银票推回去,正色道:“长公主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念的都是侯爷,你记住了,让他今天回府来,赔几句笑脸的话,我会配合多劝劝长公主的。”
钟氏连忙答应下来。
直到离开,侍书也没见到文振国回来。
晌午时分,文振国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钟氏催促他回长公主府去。
文振国摆摆手,示意不着急。
“儿、儿呀,难得长公主肯松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去认个错,你依然还是风风光光的德安侯!”钟氏心里那个急啊,拉着他往外走去,唠唠叨叨道。
谁知文振国甩开她,淡声道:“不去。你要去,自己去。”
他踉踉跄跄坐到椅子上,神色烦躁道:“那个女人专横霸道,她心里根本没有我,他只喜欢我这张脸…”
“这些年我过得战战兢兢,伏低作小,我容易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勾搭温泽言,又挑逗我,只因我长着跟她情人相似的脸…”
“娘…”文振国说着说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崩溃了。
钟氏内心惶恐,嘴上却劝道:“儿,儿呀,人家身娇肉贵,若不是她,你至今还是个穷酸秀才,说不定还在帮人抄书赚盘缠呀。人呀,命中的富贵都是注定的。”
“宋世芳,她就是你命里的贵人。”
见文娟病恹恹地坐在一旁,半死不活的样子,文振国若被宋世芳休掉的话,这日子就到头了,钟氏不敢想象。
文振国低声道:“娘,宋世芳是长公主,可她也是个女人,女人得哄,但我要是这样乖乖回去,是对是错都得认着,换来的永远得不到重视。”
钟氏迟疑道:“儿,儿呀,你到底在想什么?万一惹恼了宋世芳,她不管你怎么办?”
“哈哈…”文振国站起来,狂笑道,“她敢!”
“大哥,难得长公主肯给你台阶下,你别计较太多,一笔揭过罢了。”文娟觉得大哥喝醉了,苦口婆心道,“长公主接济了你三年,成婚六年,夫妻情义深着呢,你别太过分了,否则错过这村没这店。”
“嘿嘿,你们等着,不出三天,宋世芳亲自来接我回去。”
文振国拍拍胸脯,露出诡异暧昧的笑:“没有我,她该多寂寞呀。”
文娟嘀咕道:“你喝醉了,才自以为是。”
“阿娟呀,我给修杰谈了一门婚事。”文振国凑到她面前,阴冷一笑。
文娟下意识道:“谁家姐妹?”
“蒋盈盈。”
文振国语不死不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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