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娶冯家二小姐?”
金谷年一身黑衣服,戴着面纱,目光冷漠从张洪生的手臂抽回长剑。
张洪生的手臂鲜血直涌,黑乎乎的洞口在提醒他,一切不是梦。
“你,你是何人?”张洪生吓得魂飞魄散,偏偏又不敢声张,离得那么近,生怕对方一气之下捅死他。
金谷年眼底的笑明晃晃的有些瘆人:“剑上涂了毒,你们敢叫,必死无疑。”
说着,她走到石凳上坐下来,冷声道:“我跟冯胜为有仇,听说你想反水娶个庶女,我自然是不依的。要么娶冯乐儿,我给你解药,要么,你替冯胜为去死。”
张洪生后背发凉,受伤的手臂又麻又痒的,像是无数蚂蚁吞噬一样,战战兢兢道:“女侠,你跟冯胜为有仇,为何要害张家?”
“冯胜为对大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对二小姐却不闻不问,哪怕死了也不可惜,所以,你娶了二小姐,我如何打冯胜为的脸?”金谷年冷声道。
也就是说,张洪生这种烂泥一般的人,祸害了冯乐儿,就是对冯胜为最大的打脸。
这,这骂人不带脏话的。
张洪生惊得张大嘴巴,恼羞成怒道:“你,你也忒可恶了,难道我配不上冯乐儿吗?”
“癞皮狗一个,懒惰又好色,父子乱伦,哪个良妇嫁进张家,倒十八辈子的血霉。”
“三日内,我要你在京城大街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张家要迎娶冯家大小姐的事。你最好照做了,否则,毒发身亡那一日,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金谷年起身,淡声道,“我迟些日子再来。”
说完,在张家父子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潇洒离开。
半晌,张洪生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声。
张父连夜请来大夫,却诊断不出张洪生中毒的症状,连问了好几家大夫,都笃定张洪生只是手臂受伤而已。
一直折腾到天亮,张洪生心生烦躁,手臂上包扎了厚厚的绷带,喝起闷酒起来。
张父劝道:“许是那人故意吓唬人,压根没有毒药这回事,大夫也说了,你身体好着哩。”
张洪生吐糟道:“爹,那女人邪乎着呢,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想了想,恶狠狠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拿了钱溜之大吉,省得淌冯家的浑水,把小命给搭上。”
娶冯乐儿保住性命,却惹怒冯家,惶惶终日。
娶冯东儿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那疯女人再找上门,一刀捅下去,他小命休哉。
眼下的局面,张洪生无论是娶冯家哪一个女儿,都占不到半点好处。
“儿子,拿到一千两,咱们再逃也不迟。”冯父咬咬牙道。
张洪生越想越来气,干脆带上父亲前往青楼,一顿吃喝玩耍下来,张洪生跟张父各搂着个女人进屋快活去。
才半刻钟功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啐骂道:“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白瞎了老娘的功夫!”
张洪生衣衫不整,扶着墙走出来,冲着女人的背影骂道:“臭婊子,收了钱不办事,老子不中用,也是你服侍不周。”
谁知女人也是个不省油的,立即回过头,叉着腰怼道:“老娘什么本事都使出来了,奈何烂泥扶不上墙,你自己不行,倒怪到老娘头上来了,笑话!”
男人最忌被人说不行了,恼怒之下,又甩出二十两银子,让老鸨给她找了一个会伺候人的,无奈找来的女人使出十八般武艺,张洪生依然折腾了个寂寞!
他不行了!
他做不成男人了!
怎么可能!
张洪生慌乱之下,闯进张父屋里,惊慌失措道:“爹,儿子被害惨了!”吓得张父差点不能人事。
“儿呀,到底怎么回事?”张父匆匆套上衣服,关切道。
张洪生指着手臂上的伤,哀嚎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她说的毒,是害我做不成男人!”
难怪这些大夫都查不出他身体的病,原来那个狡猾的女人是要他断子绝孙啊!
“爹,咱们明日就去冯府提亲。那个女人不给我解药的话,冯家给再多的钱也没有,我活着跟太监有什么分别?”张洪生大喊大叫道。
父子俩打定主意,明日就备上彩礼,按那女人所说,敲锣打鼓,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家要求娶冯家大小姐的事,稳住那女人拿到解药再说。
次日,通伯候府,湘院。
卢氏正在铜镜前临镜描眉,听着刘嬷嬷汇报张家父子的要求。
“一千两?”她将手中的金钗重重一摔,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两,市井无赖罢了,要不是仗着当年两家太爷订下婚约,他们连奴才都不如!”
刘嬷嬷赔着小心道:“老奴也是这般说他的。可张家人耍赖,非说二小姐污了身子,就地起价,还说不给钱,他们就要闹得人尽皆知。”
“死丫头真是害人害己。”卢氏咬牙道,“罢了,一千两,为了乐儿,就算是一万两,我也绝不能让她落到这些坏心胚手里。”
正要让刘嬷嬷吩咐账房拔一千两出来时,冯乐儿从外面走进来,欢喜道:“娘,他来了!”
“谁?张洪生吗?”卢氏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失色道。
冯乐儿红着脸,嗔怪道:“娘,是木城长公主府的文世子。”
“文世子?他来庆国做什么?”卢氏如何不知道女儿心思,脸色一沉道,“乐儿,娘说了,你是侯府嫡出大小姐,绝不能做人妾侍,让人笑话!”
冯乐儿却一脸得意道:“我怎会做妾侍?除了世子妃的位置,还有侧妃,凭着我的家世与背景,迟早能取代那个乡下的婆娘成为世子妃的。”
“娘,你不知道,那个文世子吐谈不俗,端得一表人才,除了他,我没见过更好看的男子了。”冯乐儿粉面含春道。
卢氏颇为头痛:“金谷年虽然落魄了,好歹也是太晋国皇帝的长姐,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你爹只是从五品的世袭侯爷,人家未必瞧得上咱们。再说了,你跟张家的婚事还没理清呢,千万别去招惹人家,省得被人说你品性不端。”
“走着瞧。”冯乐儿满心满眼都是文知德的身影,哪里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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