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林钰四下寻觅,才发觉这一声是母亲叹的。
“娘亲怎么了?”
朱帘后来告诉她,谭景和就是来为当日之事赔礼的,不过那人实在能说了些,才叫母亲同他多耽搁了一会儿。
阮氏却没想到那儿去,只道:“我瞧着阿霁这孩子,平日里对各家女郎都冷冷淡淡,对这晚迎倒是挺热络的。”
想到二人午后亲昵相拥的场面,林钰抿了抿唇。
“是挺热络的。”
她语气不算好,阮氏便道:“他平日待你也不差的,这孩子就是爱做不爱说。”
林钰却不想听这种宽慰人的话,不被他喜欢就不被他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
症结只在,他亲近自己的仇敌。
阮氏在一旁又感慨:“就是可怜程家丫头,她怕是要错付了。”
程可嘉今年屡次登门,阮氏自然看得出这小女儿心思。
林钰想到,她还不知晓晚迎的事,或许还在用心给林霁准备生辰礼,也难得替人不平,决定下回寻个机会提醒她。
“对了,今日有个谭家的儿郎登门,你可知晓?”
听见谭景和,林钰立时打起精神,“远远看见了。”
四下无人,阮氏直言:“他这人不好。”
林钰有些意外,毕竟前世自己对娘亲说起此人,她大体还是满意的。
“如何不好?”
“他那人生得倒体面,就是太傲了,待人不够真诚,叫人喜欢不起来。”
林钰连连点头。
阮氏又补一句:“远远不如那位沈家小郎君。”
林钰反应一下,才想起是那日与自己论琴,却没能见上一面的沈涟,不禁对人更好奇了。
“那日后,我定要仔细瞧瞧。”
这一夜过得寂静无声。
第二日,林建昌又带人回来了。
这回是给阮氏接生的稳婆,她如今年岁大了,在家中含饴弄孙,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
朱帘出主意,叫阮氏诈了她一诈。
没成想她真露出了马脚,又立刻改口年岁已久,那日接生了许多位妇人,兴许是记错了。
林钰不在意她撒谎,只将眼光移向自己的父亲。
林建昌却黑着脸说:“既然弄不清楚,两个孩子暂且先都留下吧。”
他说了暂且,是针对自己的。
林钰听得出来,他只想认晚迎做女儿。
而在这场闹剧中最怡然自得的,非晚迎莫属。
她知道那人会收买稳婆,而林建昌一定会袒护自己,安稳得仿佛置身事外。
却不想那稳婆临走之际,竟寻了机会塞字条给她。
上头写着:计划不成,便除去她。
那个“她”,只能是林钰。
这回,他竟把任务给了自己。
不是有死士吗?寻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她一剑结果不就好了?
晚迎想了又想,只猜想是重生后的小兔子有些难缠,没法叫她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一日的林钰也很失落,她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法阻止。
林建昌说,要为晚迎办一场笄礼,正式将她认作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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