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成婚那一年起,林家需每年暗中给阮家送银钱,每年一万两。
这一送,就是二十三年。
哪怕后来阮家出了个举子,家境有所好转也不曾停过。
阮家当初瞒着女儿,以为婚后夫妻二人自会交心。
林建昌却也只字不提,以为娘家自然会告知她。
可阮氏听完只说:“我当初嫁与你,并非图你钱财。”
她甚至担心过一阵,害怕家里看重清名,不肯将自己嫁与商贾富户。
因而她求过娘亲,求过父亲,甚至求过兄弟,只为自己的意中人说几句好话。
而最终家里人也松口了,她风光出嫁,一路顺遂。
直到今年,林建昌忽然带回了晚迎,叫她怀疑起前二十年的美满。
“你们是一家人,自然合起伙来蒙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氏的声调扬起来,林钰的舅父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也起身道:“妹夫何必折辱我们,当初提这笔接济的银子,是我们不够体面。可瑛儿也的确毫不知晓,你自己也不曾提起过,不是吗?”
若非林建昌连日不着家,阮氏从不沾手林家的生意,也从不会想要去查账。
“今日闹到这般田地,是家里对不住瑛儿。不如这样,往后这笔银子……就断了吧。”
林钰又看向父亲。
直觉告诉她,父亲并非舍不得这每年一万两,变故生在他与母亲之间。
或许,还有自己。
果然舅父的让步并未打动他,他起身道:“你们就继续装吧!”
随后,摔门离去。
好在没有外人在场,伺候的仆役都被赶得远远的。
林钰出门时浑浑噩噩,加之昨夜没休息好,脚步略显虚浮。
因而她途径身前时,林霁赶在鸣渊之前,扶了她一把。
“还好吗?”
或许他总在关键时刻帮到自己,林钰忽然问:“你知道些什么吗?”
林霁手里有人,他旁观了这么久,应当知道些什么吧。
少女面上的憔悴映入他眼中,哪怕时机尚未完全成熟,林霁也难得心软了。
“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时隔数年,林钰再度踏入栖鹤堂。
这里的陈设和幼年时一模一样,简单到略显空旷,像林霁这个人一样冷清。
“先喝口水。”
茶具是他从柜里取出来的,林钰仔细看了看,竟就是小时候自己用的那套。
其实小时候跑进来,她也很少见到书房里的林霁。
多是被照顾起居的婆子哄来这儿,吃喝一些东西,觉得没趣了再跑出去。
“如今还吃这个吗?”
修长的指节尽头,是一小碟蜜桃煎。
他这里,居然还有蜜桃煎?
林霁从她一瞬不瞬的眼中读出了惊讶,顺势解释:“不知你何时会来,定期备着的。”
这一切都与她的印象很割裂。
明明在自己的记忆里,林霁喜静,厌烦旁人打扰他念书,也从未出面招待过自己。
可今时今日,他竟能拿出自己最喜欢的蜜桃煎。
林钰有些错乱了,眼前又有更要紧的事,轻轻晃了下脑袋。
“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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