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被雷劈死的是谁
薛青山带着安宁回到家没多久,天气突然就变了,一阵风刮过来,日头便被黑压压的云彩盖住了,一时间电闪雷鸣,只是雨迟迟没有来。等到夜间才有细细的雨丝绵绵密密落下。
安宁打开窗子,感受着风雨中裹挟的泥土气息,薛青山却是将窗子关上了。将湿气挡在了窗外。
“如今天气还凉,小心别染了风寒!”薛青山给安宁披上外套,将安宁带回榻前坐着。
安宁照例拿出床头的放着的书给薛青山念起来。薛青山听着安宁如樱桃一般红润的小口吐出呢侬软语,只觉得心猿意马,将安宁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大手自安宁腋下穿过,将安宁搂住,下巴抵在安宁的肩上,时不时亲安宁一口,时不时咬咬安宁的耳朵。
安宁从前也是反抗过的,后面只会惹的薛青山变本加厉的“报复”,因而如今安宁不理睬这个小动作不停的男人了,只安心念自己的书,时不时给男人提问,要是回答不到,晚上就只能睡地板,为了教薛青山,安宁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这不,安宁立马就问了,“我刚刚念过‘区田法’解释一下!”
最近薛青山都在忙春耕的事情,安宁便会给薛青山念些农政方面的书,想着总能派上些用场。
安宁原本想着男人只顾着占自己便宜,一定没注意听自己念的书,谁知道薛青山居然将自己的问题全部答出来了,虽不是原封不动一字不漏的复述,但是薛青山却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解释了一遍,听起来倒是比自己念的还通俗易懂。
安宁有些嫉妒了,想当初她在家跟着自己爹爹学诗词歌赋,没少挨板子呢!后来苏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拦着不让安正打,于是诗词歌赋上面安宁实在差强人意。
不过上帝是公平的,诗词歌赋差强人意,安宁的琴棋书画也通通不行,嗯女红也是奇差!
总之世家小姐会的那一套,安宁没一样拿的出手的。每每想到这里,苏氏便是不住的叹气,这个时候安正便扬眉吐气了。
“哼,当初我管教女儿,你拦着不让,现在好了吧!”
苏氏总会狠狠的瞪一眼安正,“难道宁儿不是你女儿,你现在倒在这里幸灾乐祸!”
于是安正便哑火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在想什么呢?”薛青山见安宁出神了,轻声问道。
安宁被打断了思绪,摇摇头,笑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若是从小便念书,恐怕现在都已经中状元了!”被戴了高帽的薛青山有些得意,在安宁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一点也不谦虚道,“那是当然,你家相公没有什么是学不会做不来的!”
“那生孩子你会吗?”
“…...”
“好了,什么都学得来什么都会的将军大人,那你明天晚饭之前一定要将这本书看完哦,明天晚饭后我抽查!”
安宁将手里的书塞进薛青山怀里,趁薛青山还没反应过来,赶紧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那就晚安了,将军大人!”安宁得意的冲薛青山一笑,立刻裹着被子滚到了床边闭上眼睛睡觉,留给薛青山一个背影!
薛青山捏着手里厚厚的书,一阵无奈!叹了口气坐到烛台下慢慢的看起来,没办法,自己媳妇儿布置的任务他就是困着也得看完!雨连着下了三天才总算停,一放晴胡嫂子就上安宁家串门儿了。安宁也在家待了几天,早就发霉了,搬了凳子与胡嫂子在院子里聊天。
胡嫂子是带着针线来的,一边与安宁磨牙一边做针线。
“哎呀,我当初生了满柱伤了身子,这么多年还不容易才又怀上一个,当初满柱的旧衣服都在老家,这边小孩儿的东西什么都没有,趁现在有时间我得做出来!”
“肚兜啊小帽啊小鞋子都得做呢,妹子,要不要嫂子帮你也做些?”
安宁看着胡嫂子手里快成形的肚兜,一时间觉得十分小巧可爱,但是胡嫂子自己孩子的都做不出来,她怎么还好意思要胡嫂子帮自己做呢。
“嫂子,要不你教教我,我们一块儿做!”
胡嫂子一笑,“那感情好!”
安宁让小喜拿来了针线篓子,裁了一匹布,跟着胡嫂子一针一线的学。想当初,苏氏的针线活是出了名的好,可是安宁跟着苏氏都学的没有那么认真过。
一晃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安宁也渐渐上手了,这时薛青苗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嫂子,胡嫂子也在呢!”薛青苗一脸讳莫如深,“你们猜我今天见到啥了?”
安宁和胡嫂子一楞,“见到什么了?”
薛青苗夸张的咧着嘴,缩着肩膀,“我见到了一个被雷劈了的人,全身都烤糊了,连什么模样的看不清楚了!”
“真的?”胡嫂子睁大了眼睛,显然是对薛青苗的话很感兴趣。安宁也是一惊,从前只在电视上看新闻说有人被雷劈了,现实中她还真没听说过谁被雷劈了呢!
“我去前面那小集市买菜,好些人围在一起,我好奇就过去瞧了一瞧,谁知道会是个死人,还是被雷劈死的,真是晦气!这人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呢!”
薛青苗一边说一边拿鸡毛掸子掸着自己身上的灰,想着将晦气都掸掉!
胡嫂子也是跟着点头,“这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一准儿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青苗你赶紧含片姜在嘴里,驱驱邪!”
薛青苗一听赶紧的进了厨房切姜片。
安宁的胡嫂子两人吁了口气这事儿再也没人提起了。又聊了些家常,安宁留胡嫂子用过午饭后,胡嫂子便带着针线篓子回家了。
安宁看着自己缝的那歪歪扭扭的肚兜,一时泄气,不准备继续了,倒是小喜心疼那块上好的料子,将安宁的针线拆了,重新替安宁绣了块帕子。
帕子上绣的简单,只几朵清雅的兰花,可是却绣的活灵活现,安宁拿起来不住的赞叹!啧啧道,“小喜,你这绣工给谁学的,绣的比那秀坊的绣娘手艺都好!”安宁磨砂着帕子,她虽然自己不会绣,可是不妨碍她会欣赏,从前那些宫里绣娘的手艺她都瞧过,就是她娘一手绣活也是在做姑娘的时候家里请专门的绣娘教的。
小喜这手艺,自学成才肯定是不能的!
小喜被安宁一问,肩膀抖了一抖,轻声道,“从前在太守家,夫人专门给小姐请了绣娘,我跟着小姐在一旁偷学了来着!”
安宁点头不住的赞赏,“仅仅是偷学就能绣成这样,看来小喜你很有天分呐!”
安宁本以为小喜被夸赞会很高兴,谁知道小喜却是面色苍白,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小喜,你怎么了?”安宁见小喜面色发白,关心的问。
“姐姐,我没事,我就是午饭吃多了肚子有些疼!姐姐,我回屋歇着去了!”安宁点点头同意,但怎么看小喜的背影都觉得慌慌张张的,像是有事情一样!
不过安宁是个忘性大的,转眼就将这个事情抛诸脑后了!
薛青山到夜里才回来,小喜和薛青苗都睡了,安宁给薛青山下了碗面条炒了几个小菜端进了房里吃。
“今天怎么这个点才回啊?”安宁一边给薛青山夹菜一边问,平常太阳还没落薛青山就已经回了,今天回的晚安宁还不太适应。
薛青山饿急了,呼哧呼哧吸着面条,一碗面没一会儿就见了底,擦了擦嘴巴道,“昨晚上下雨,营里几个弟兄值夜偷了懒,叫劳役房几个犯人跑了,我和虎子追了一天,总算将人都追回来了!”
安宁松了一口气,“都追回来了就好!”
劳役房里都是被发配来的犯了罪的官员,平时这些官员都是被押着做苦力,做不好就要挨打或者不给饭吃,但却是不能要了他们性命,逃跑了也不行。
这些官员要是跑了或者死了,薛青山会落个监管不力的罪过,追究起来是要受罚的。
薛青山将仰头灌了口茶道,“也不算全都追回了,毕竟死了人了!”
安宁眉头一蹙,“怎么会死人?”
“被雷劈死的!”薛青山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情绪。
安宁知道了,原来薛青苗见到的那个被雷劈死的居然是薛青山营地里跑出来的,不由担忧的问道,“那你可是会受牵连?”
薛青山见安宁忧心自己,裂开嘴对着安宁一笑,摸了摸安宁的头,道,“放心吧,不会影响到我,你不是说过,你相公我现在是芜城的老大,我说一没人敢说二的!”一个罪犯死了就死了其实根本没人放在眼里,更何况就是不被雷劈死,被抓回来也是要砍头的。
安宁舒了一口气,靠着薛青山的手臂闷闷道,“薛青山,那些官员都是犯了什么罪被发配到这里的呀?”
“卖官鬻爵,结党营私,草菅人命的都有…...”薛青山顿了顿继续道,“最多的是谋逆叛乱的!”
“那他们中间会不会有被冤枉的?”安宁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是被无辜牵连,幸而只是被罢了官,否则那劳役营里也该有自己的父亲了。
安宁在想什么,薛青山怎么会不知晓,只是断案定罪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只能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可知道那被雷劈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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