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些不堪的往事她自然不想叫安宁知晓,只叹了口气道,“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会变!只是宁儿你倒是没怎么变!”
安宁皱眉,她也知道安媚在顾忌什么,但是她断不会因为以前的事情小看了她,薛青山也不会。更何况安宁希望在自己面前的堂姐是积极的,而不是整个人死气沉沉,自怨自艾的。
“媚儿姐,人都是会变的没错,但是咱们也要向前看不是,不能妄自菲薄!”安宁耐着性子解释。
安媚心说并不是自己妄自菲薄,而是自己本身就薄,从前不过是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但是她晓得自己这么一说,安宁肯定又要揪着不放了,便笑道,“你呀,就是被你们家那位宠惯坏了!”
安媚又这么说,安宁不高兴了,“我怎么就被宠惯坏了,我那夫君大老粗一个,不惹我生气就算是好了,有时候做些事情真是叫人头疼呢!”
安宁心说这样说薛青山似乎对他并不公平,但是她也不好一个劲儿在安媚面前夸薛青山不是?
但是饶是如此,在安媚听来,安宁还是在炫耀了。本就敏感的心思又被刺痛了。
“你呀,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在福中不知福!”
安媚因为心情还没调理过来,说话的语气不由便重了几分,安宁原本也是好心,听安媚说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心里顿时也不是滋味儿了。
“我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媚儿姐你从前不顶瞧不起武官的嘛,之前正二品将军你都不放在眼里的,如今我哦夫君不过区区五品,在你眼里就成了‘福’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也没瞧不起妹夫,我先前都说过此一时彼一时,再说我从前是瞧不起武将,可是如今见妹夫待你那样好,我羡慕还不成吗?”
安媚情绪也激动起来,越说越委屈,眼眶一红,眼泪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怎么,我安媚儿如今连羡慕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在最初的委屈劲儿过了,现在也回过神来了,先前一气之下也不晓得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伤人话,这会见安媚哭了,脑仁儿一阵疼,有心想道歉又有些拉不下面子。
“好了,媚儿姐,我不是故意…...”
“你不用说了,你心里怎么想我都知道!好了,我明天就走,五岭南找我父亲,这几天多谢你收留我了!”安宁还没来得及讲话说完便被安媚打断,安媚说完也不给安宁说话的机会,扭身便往外走,只是刚一开门,薛青苗便差点一头栽进屋里。
薛青苗讪讪的笑了笑,显然是偷听被抓包,一脸的尴尬。
安媚本就失了面子,这会儿更甚,什么都没说,直接出了门去,留下与薛青苗大眼儿瞪小眼儿。
安宁也不知道薛青苗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偷听了多少但是这会儿她也不好细问。
薛青苗来的晚,也是从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才开始偷听,这会儿也不好问安宁为什么和自己堂姐吵起来,于是两人就这么尴尬的笑了笑,薛青苗退了出去,安宁也没留。
晚间薛青山回来,大家一个桌上吃饭,气氛也很是怪异,安宁看看大家,都沉默着吃饭,不发一言,饭桌见只听得见碗筷碰撞的叮当声。薛青苗原本是憋不住话的,这会儿明显想说话可是气氛怪异,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埋头在碗间,偶尔抬眼觑一觑饭桌周围的一众人。
吃完饭,薛青山便去书房看文书去了。安宁洗漱完,薛青山还在书房。安宁只好披了件衣服去书房找薛青山。
“早晚温差大,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见安宁穿着寝衣只披了件衣服进来,薛青山很自然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安宁披上了。
“现在天热着呢,哪里就需要这么小心了!”安宁推开薛青山,将外袍还给了回去,“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熬夜可不好!”
书房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安宁并没有瞧出薛青山脸色的不对。
等到薛青山半晌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安宁才总算觉出薛青山今天的不同。
“薛青山,你今天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安宁关切的问。昏暗的房间里,薛青山目光沉沉凝视了安宁许久,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将安宁拉到书桌前坐下,自己则蹲在了安宁面前,手握着安宁的手。
烛光此刻正好打在两人身上,彼此都能看清对方的脸。薛青山眸光熠熠,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终于对着安宁开口了。
“宁儿,你是不是对为夫如今的官职还不太满意?”
“啊?”安宁一楞,她不知道薛青山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怎么问。
但薛青山却是神色无比认真,捏紧了安宁的手又道,“宁儿,你若是对如今的生活不满,你就直接与为夫说,我知道嫁给我叫你受了委屈,但只要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要是嫌为夫如今的官职低了,为夫这就去给你挣个军功,以后给再求圣上给你封诰命,你想让为夫做几品,为夫便去几品好不好?”
薛青山如倒豆子一般说了这么多,安宁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想来之前薛青苗是将偷听来的话与薛青山说了,叫薛青山误会了。
不过怨不得薛青山误会,那种话本就是她口不择言瞎说了气安媚的,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会让薛青山闷闷不乐了一晚上,安宁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有几分甜的。
她没想到,薛青山居然爱自己已经爱到了这么卑微的地步,可是他大可不必如此的。
安宁抽出手,捧住薛青山的脸,眼眶红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说个什么好,最后只憋住两个词,“傻子!”
薛青山却还是拿不定安宁怎么想的,一直不敢放下心来,安宁一笑,凑近了薛青山,在薛青山脸上“波”一声,亲了一口。
“媚儿姐说的没错,我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你都将我惯坏了!天底下,除了爹爹,我可再也找不见比你对我更好的男人了!”薛青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安宁若是真在他面前抱怨他,嫌他官职低,那他大概会生出几分怨怼,这会儿安宁这么宽慰他,这么乖顺,倒叫他心里更加愧疚了。
点了点安宁的鼻头,薛青山笑道,“那不够,我要做比你爹爹对你还要好的男人!”
安宁眼底的笑更加灿烂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那我就看你表现啰!”
薛青山被眼前的白齿红唇晃花了眼,闭着眼睛猛的便擒住了安宁的唇,一阵啃咬厮磨,弄的安宁面红心跳,连气都喘不匀。
“薛青山,这是书房呢!”安宁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立马便张口提醒。
“哦~”薛青山了然,嘴角笑的邪气,“那我们换个地方!”说完不等安宁反应起身便将安宁打横抱起往卧房走,任凭安宁怎么捶打挣扎都没有用。薛青山原本对如今的生活已是满足,然而今天突然才意识到,这些对于安宁来说可能远远不够,虽然安宁不曾要求过他什么,但是他不能不要求自己。
薛青山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给安宁更多更好的!
这一夜薛青山格外用力,任凭安宁怎么哭泣撒娇都不管用,男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足足折腾了安宁大半夜。
安宁早起的时候身子像散了架一般,全身酸痛,可是还要去与安媚道歉呢,只能强撑着起身。
安宁洗漱完草草用了早膳便去了安媚的房间。
安媚昨晚便将东西都打包好了,就几件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今早便一直等着安宁,只打算跟安宁告了别便走。安宁一进门看这情形如何不明白,不等安媚开口,安宁便说话了。
“媚儿姐,你还记得上回和你一起解救出来的那一群孩子吗?”
安媚以为安宁开口必定是要劝自己留下,不曾想安宁倒像是忘记昨天了事情了一般问起了这个。
“那群孩子怎么了?”安媚也不知道安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那些孩子有些又父母的可以送回去,可是还有好些无父无母,也不知道往何处送,夫君正在愁这些孩子该如何安置呢!”
安媚一脸不解,安宁与她说这些作甚,她是打算今天要走了。
她是铁了心的要走,因此也不管安宁到底是想干什么,便开口准备与安宁说,只是安宁不待她开口又继续道,“其实除了那些孩子,咱们芜城还有好些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在四处乞讨,看着实在可怜,所以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将这些孩子们统一安置起来…...”
安媚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安宁是知道自己意图,也知道劝不住自己,干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就是不放她走了。
安宁当然知道自己堂姐的脾性,认定的事情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走就真的是要走的。若不是这样,当初也不至于闹到和离的地步,也不会连嫁妆都没要就净身回了娘家。她这会儿劝肯定是劝不住的,道歉她又实在说不出口,就只好装糊涂,糊弄一天是一天,等堂姐自己想明白。
“媚儿姐,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这些孩子集中安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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