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眼泪一下子便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不想哭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她很想问问母亲,为什么她想要获得一份肯定就那么难?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虞棠感觉自己被一个并不算宽厚的怀抱抱住。
她温柔的拍抚自己后背的动作,像极了童年时听朋友们说起的母亲的怀抱。
尤其是淡淡的菊香,令人安心。
太后看着一边拍抚着虞棠,心头忍不住一阵酸涩。
太乖了,这孩子真的太乖了。
哭都不敢放声去哭。
只这样憋着,任由眼泪掉落。
桃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见桃夭进屋,回了神,低声道:“她来了?”
“是,这会儿正在大堂等候呢。”
“让她等着吧,棠儿现在这样离不开人。”
她受伤的动作愈发轻柔。
那碗退烧药里有不少安眠的成分,没一会儿,虞棠便趴在太后的怀里睡了过去。
感受到虞棠睡下了,她和绿芜一起轻手轻脚地将人放下。
“你们在这里守着,棠儿醒了立刻去叫我,桃夭,你去太子宫里告诉太子,皇后已经睡下了,让他别担心,早些休息也。”
安排好一切,她这才朝着大厅走去。
虞夫人原本以为太后是要驾鹤西去了,搞那么大的排场,如今看着人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愣了一下,随机急忙起身行礼。
“臣妇见过西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缓缓应了一声:“起来吧。”
虞夫人急忙从地上起来,心中忐忑这位太后今日叫自己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坐吧。”
“谢太后赐座。”
等到再次坐下,她才敢稍稍抬头。
却见太后的左肩,似乎有大片洇湿的痕迹。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见过其他和她差不多大的贵妇带孩子,孩子说哭就哭,说闹就闹,肩头经常洇湿一大团,脏得很。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感叹阿凝当真是令人省心。
乖巧懂事,从不胡闹。
不光是阿凝。
还有长宁,长宁小时候皮是皮了些,可也从不闹腾她。
因为她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人折腾的感觉。
要说她唯一的不顺,大抵就是虞棠。
这个孩子当真是麻烦又能折腾。
从小就不让她省心,长大后更不让她省心。
想起虞棠,虞夫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不快。
她在这个位置坐久了,习惯了受人追捧,早就没了刚入京城的那股谨慎机灵劲儿,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娘娘的衣服怎么湿了,不是我说,娘娘身边的丫头也太不伶俐了,娘娘的衣服都湿了竟然不提醒娘娘去更衣。”
“我要是有这样的婢女,早早便发卖了。”
她说的就是桃夭。
太后早年也是在宫里磨出来的人精,如何听不出她这九曲十八弯的意思。
“虞夫人这是怪哀家,见你还穿着湿衣服,对你不够尊重?”
虞夫人哪里是这个意思,瞬间脸就白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后,臣妇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妇只是觉得娘娘的婢女伺候的不够周到。”
“伺候的不够周到?”
“虞夫人这话让哀家着实摸不着头脑,哀家与你第一次见面,你也是第一次来哀家的华清宫,你是如何知道哀家宫里的宫女伺候的不够周到,还是虞家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宫里,都有你虞夫人的人。”
“臣妇不敢!”
虞夫人急忙磕头。
心里叫苦不迭。
一定是虞棠这个逆女又得罪了太后。
不然她和太后素不相识,太后为什么要为难她?
这个惹祸精,她一天不惹祸就皮痒是吧!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女儿。
怕虞棠连累到虞家,她紧忙开口:
“娘娘,可是小女平时在宫里有什么做的不够周到的地方?”
“她生来就是那般桀骜难驯,臣妇也是怕她惹事,这才将她留在老家。”
“不成想进了京,嫁了人她还是这般不老实。”
“若是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太后娘娘您尽管管教,不需要看顾及我虞家的脸面。”
她只顾着和虞家撇清关系,完全没发现坐在上首的太后脸色此时有多难看。
窗外,病稍稍好了一点,的虞棠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外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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