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着急,此等利国利民的大事一日不落定,他就寝食难安。
可江明晏作为怀化大将军,军营里的事必须交待安排妥当才可离京,毕竟寻找盐矿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事。
七日后,圣旨下。
怀化大将军带领两千盐使前往盐湖,并找寻新的盐矿。
队伍浩浩荡荡,江明晏心情繁杂,这期间他去公主府找了顾长安,可她以各种借口拒绝相见。
有人策马狂奔,直到江明晏身边才堪堪停下。
“将军,这是公主让属下交给您的!祝您此行顺利!”
黑衣人将手中一张纸恭敬递到江明晏手中,抱拳离开。
江明晏蹙眉,将手里的纸张展开,眼睛瞬间睁圆。
地图,标注非常详细的盐矿的地图!
盐湖的周围至少分布了不少于二十座盐矿!
他大喜,“出发!”
队伍六天后抵达盐湖,分成十个小队在附近寻找盐矿。
绝了,只要是江明晏指的方向必有矿,甚至在这过程中有了意外之事。
“将军,您过来看看?这看起来也不像盐啊!”
江明晏闻声过去,矿只被挖开了一角,水晶晃得人头晕目眩!
有人不确定地开口,“将军,这是不是宝石?”
江明晏颔首,“这是水晶!如果这整座山都是,以后也无需向外邦购买!”
消息三日后传到京中,正是早朝,皇上高兴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抚掌大笑。
“好啊好啊!如此一来也不必担忧国库空虚了,驻守边关将士的粮草、饷银尽快发下去!”
兵部尚书开心的声音都飘了。
“陛下,如此一来,武器是不是也可换批新的?虽说边关暂时无战事,可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皇上扬手,“这事朕准了,练兵一日不可懈怠!西凉拿走的三城迟早要收回来!”
皇上又看向顾玉霖,笑容和蔼。
“顾爱卿生了个好女儿!长安公主是我天启的福星!”
顾玉霖撩开袍角跪下,“多谢陛下抬爱,只是小女顽劣,当不起陛下夸赞!”
朝堂气氛融洽,皇上难得的没发脾气,早早散了朝。
顾玉霖心中有许多的疑惑,马车一路到了公主府。
守门的护卫没像往常一样直接放他进去,而是破天荒地拦住了他。
“太师请回!公主说这几日谁来都不见!还请太师别为难属下!”
顾玉霖蹙眉,抬头看一眼天上正盛的日头。
“她是不是出府离京了?”
护卫们面无表情,一个个目视前方,显然是不打算开口。
顾玉霖也不纠结,猫腰上了马车,拍了拍车壁。
“回府!”
目送他的马车走远,护卫们这才长长呼出口气,拍着胸脯。
还好太师没硬闯,否则他们真是左右为难,毕竟他们都是太师送给公主的暗卫!
夜里,天空繁星点点,像一颗颗宝石,闪闪发着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长安坐在山顶,抬头凝望,见白星言一直盯着她。
“有什么想问的全部咽回去!盐矿是咱们不能染指的!”
白星言望着她的眼睛,“那水晶呢?你若不画出来,他们根本找不到!”
顾长安笑,眸底渐渐染上一抹华光。
“为了江山永固,为了万世太平,为了....你将来有一天不会因为银钱发愁!”
白星言不解,可她却吝啬地不肯多说一个字。
“看星星吧!京城可没这景色!”
她的腿来回晃悠,看得晚秋心肝乱颤。
下面不说万丈,至少有几十丈,这要摔下去,非死即残!
她突然躺下,眼睛依旧凝视着天幕。
“晚秋,等京城事了,咱们去江南买个小院,晨看日出,夜观繁星!”
“日出可能与公主没缘分!”
一把刀直插心窝子!
她没好气的白晚秋一眼,改口道。
“看晚霞日落也是一样的,各有各的美!”
晚秋点头,“公主说什么是什么!”
白星言沉默不语,以前他活在深渊,每天想着怎么活下去都很艰难,哪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
自打认识她,他倒是有空暇坐下回想过往种种,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压根不是白太傅的儿子,未来迷雾重重,看不清来路,也找不到方向。
“多思无益,星言如果有一天非要你做出选择,我希望你能打开格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那些书你不光要看,还得融入骨血!”
她打个哈欠,翻了个身,不过几息,就已经陷入沉睡。
白星言失笑,“说一串让人夜不能寐的话,自己倒是睡了。”
晚秋抬头,看着渐渐有了亮光的天际。
“白公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只是别忘了我家公主为你谋划这一场,希望到时候能给她想要的自由!”
她替顾长安轻轻盖了张毯子,守在她身边不再言语。
白星言心绪繁杂,脑中有些混乱,一时理不清她话中的意思。
可是她所谓的自由,就是抛开权势富贵,改名换姓,当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他,真能舍得放她离开?
江明晏只睡了一个时辰,只觉得精力充沛,这事对朝廷大有裨益,有百利而无一害,明明她可以自己说出来领赏赐,偏偏把立功的机会交到他手上。
百思不得其解!
几日后的早朝,江明晏派人快马加鞭将新晒好的细盐和一小袋水晶送到皇上的龙案前。
细盐比他们在御书房前炼制的还要精细,质量甚至比从玉奇购买的还要好,至于水晶,一整块地完全无一丝杂质。
“陛下,怀化大将军说他们还发现了紫晶,开采有些困难,希望朝廷能再派些擅长这方面的人手过去。”
皇上的眼睛一直盯着水晶,闻言惊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还有紫晶?传朕旨意,让工部派一千人,不,三千人连夜赶去!”
皇上震惊的心情许久无法回复,这么多天,他也想了许多,总觉得这事有顾长安的手笔。
这是能载入史书的功绩,她却拱手相让,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想到一种可能,皇上心中百味杂陈!
她叫他一回父皇,他的心就像被刀使劲捅一下!
该死的皇后将所有的路堵死,他根本就不想当她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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