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那么想急着发落婉婷了。
若这小丫鬟能叫云媞更在意自己,便把她在这院中多留些时日。
想着,李怀肃轻咳一声,“婉婷没有家人,无处可去……”
这便是要留下的意思。
云媞衣袖下的手指,颤了两颤。看来,这婉婷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比她想的,还要重些。
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云媞伸手向那婉婷留下的酒壶,为自己注满了酒杯。
清甜的桂花香气散逸出来。
李怀肃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摔碎的酒杯,皱眉:“这个婉婷也是愈发不像话。人下去了也不知叫旁人上来伺候,这酒……”
他话还未说完。
只觉云媞一小口一小口,竟是极快地把自己杯中的桂花酿,喝了个干净。
然后抬头,对着李怀肃弯了眼眸,“好喝。”
她笑容明亮晃眼。
这段日子来,云媞在李怀肃私宅中,时时处处都端庄自持,李怀肃几乎都快忘了她往日活泼跳脱的模样。
今日,或是借着酒,李怀肃只觉从前的云媞,又回来了。
他正在愣神间,只见云媞自取了那酒壶,又一杯酒倾倒在自己杯中。
“喝慢点,小心醉了……”
李怀肃话未说完,才发现那只盛满桂花酿的小巧酒杯,被送到了自己唇边。
“怀肃哥哥,可嫌弃我用过的杯子?”
“自然……自然不会。”
李怀肃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果然很甜。
云媞酒量小,喝了三盏,人竟就伏在桌上,人事不知。
看得李怀肃一阵心惊。
果然,以后云媞要喝酒,就只能在他跟前!离了他,一滴酒都不能给她碰到!
看着女孩被手肘挤着的半张脸颊微微发红,鸦羽一般又黑又长的睫毛垂下,人睡得很沉。
今晚,或能睡个好觉了吧……
这么点甜酒,对李怀肃来说,只如水一样。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起身直接打横抱起了云媞,想送她进屋。
女孩软软的身子,依在自己怀中。
一股蒸腾着桂花甜香的热意,透过衣衫,直贴在李怀肃身上。
他不过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便觉一阵眩晕,浑身的血液不甘地上下奔涌。
直涌向……
察觉到自己身上不对,李怀肃动作倏地一僵,揽着云媞的大手不自觉收紧。
或是抱得怀中女孩不舒服了,她拧着眉头,轻轻哼了声。
这声音钻入李怀肃耳朵,轻轻剐蹭着他的耳蜗,一路向下……
李怀肃再忍不住。
“咣当!”
他几乎是撞开房门,把云媞安置在床榻之上。
逃一般出了房门。
门外清冷的夜风,冷冷拍在脸上,却没法子熄灭他骨血中的热意。
该死的!
李怀肃攥紧手指,指尖紧抠掌心。
他想要她。
可却不能,这般要她!
若是酒后乱性,他和傅轻筹那样的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李怀肃深吸一口气,正要唤人传凉水沐浴。
“殿下……”
婉婷柔柔的声音,自院门处响起。
她一身白色披风,飘飘荡荡到李怀肃跟前,噗通一声跪下。手中一只酒坛颤抖着被高高举起。
“奴婢自知有错,骑马跑了二里山路山路,到得那西肆上,求得今日最后一坛桂花甜酒。”
随着动作,婉婷身上的披风滑落,露出她一段雪白的脖颈。
婉婷一双白皙的小手,费力地启开酒坛上的泥封,捧到李怀肃跟前,“殿下若肯宽宥奴婢,求殿下喝了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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