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姜小爷开窍了
姜霆夜这笑来得莫名其妙。
沈玲珑不是很明白,只觉得诡异,很想敲敲这位爷的脑袋:你清醒一点!那是东曙公主!你在欣慰个什么劲啊!
但沈玲珑不敢,她挺怂的,这位爷脑回路跟别人不太一样,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千万别轻易招惹。
说完,沈玲珑赶忙站起身来:“公子要是没事,我就先去跟丞相大人回禀了。”
她身上可还揣着个烫手山芋!得赶紧交出去才行!
她这就想跑,刚刚还笑得一脸慈祥的姜霆夜就像是一瞬间学会了变脸术似的垮了脸,他身手敏捷,铁了心要逮她,沈玲珑想在他面跟前跑掉属实也不太容易,是以还没迈出亭子就被姜霆夜拉住了。
他伸手,一副讨债的口气:“东西,给我。”
沈玲珑:???
这位爷,我没欠你什么东西吧?你这追着人要东西,是个什么路数?
“什么?”沈玲珑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护住自己,奈何身上挂着饰品的地方太多,护也护不过来,她脑子里全是之前姜霆夜说的那句‘大不了我娶你’,脑子一抽筋,觉着姜霆夜这些天四处堵她又故左右言其他不知所云大概是拉不下他这张尊贵的脸,现在恼羞成怒,准备强抢她的东西做信物了?!
看他这气势,沈玲珑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正想着姜霆夜要是上手抢自己怎么往地上那么一躺以翻滚之势抗争,姜霆夜的声音就又响起来了:“你不是带了信出来么?快给我。”
果然是要信物!
沈玲珑牙一咬,准备往地上倒,脑子在身子行动前一秒反应过来。
不对,他说的好像是。。信?
沈玲珑略倾斜的身子就着姜霆夜的胳膊重新站直:“你怎么知道。。”
姜霆夜目光深深望着她,被她这问题逗笑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也对。
沈玲珑快速眨眼垂下眼帘,丞相都放心让她进宫送贺礼,这点小事,姜霆夜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信是要给丞相的。”沈玲珑有自己的坚持,虽然知道挣不脱姜霆夜的手,但还是象征性的甩了甩胳膊,无声的用行动告诉这位爷别拽了!真的疼!
这位爷扯人特别紧,尤其喜欢拽自己,拽得生疼也不晓得撒手,沈玲珑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拐杖,姜霆夜才那么喜欢拽着她。
沈拐杖甩胳膊,姜霆夜的不爽立刻就摆在了脸上:“你这心里眼里脑瓜里除了我江姐姐,还装了些什么?”
沈玲珑认真想了想:“吃的喝的算不算?”
姜霆夜龇牙:“这信直接给我也是一样的,你给了江姐姐,江姐姐还是得给我看,你麻烦不麻烦!”
女人真是,又笨又烦。
沈玲珑憋口气在心里,被姜霆夜这强盗逻辑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深吸好几口气后,她才正色道:“这如何能一样?!我是替丞相去宫里办事的,敬妃娘娘身边的姑姑交信给我的时候可没提到公子,只说是给丞相的东西,娘娘既有明言,我自该交到丞相的手中才算是办好了此事,若我此刻交给了公子,又如何跟丞相交差?宫中敬妃娘娘若是知道了,我又如何争辩?夜公子!玲珑只是个卑微之人!方才提到的贵人,哪一个我都惹不起,哪一个稍稍动怒,都不是我能承受的,您身份贵重,自然说什么做什么都随心所欲,但我不行,还请公子高抬贵手,让我好生将信件交付给丞相大人,至于之后丞相大人会不会把信件给公子,便不是我能过问的事情了。”
经过之前的事,沈玲珑还曾恍惚短暂的有过姜霆夜是不是真的反省过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要扭转这位公子哥根深蒂固的‘霸道’秉性,太难了。
他眼里一切理所应当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颈背悬刀的事。她不奢求他能理解自己的地位和处境,但求他能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姜氏公子,别来招惹她,最好无视她,难道这样也不行么?
这个小庶女又生气了。
不但生气了,还再次对自己大声说话,跟那天泡澡的时候一个口气,好像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只不过当时只能看见她绷得紧紧的背影,今日瞧见她水灵灵的眼睛里蒙上了怒意,感受又不太一样。
她最近好像很容易生气。
之前自己不在意她的时候,她反倒是能狗腿子似的开开心心对他笑,暂且不论那个笑里面带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至少是笑的。
姜霆夜的确很难一下子就站在沈玲珑的地位处境去思考,他就是这样长大的,随心所欲,无所畏惧,连鹰眼都能被他调去收保护费,他从来都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自然不太能懂沈玲珑的害怕从何而来。
但他本意不是要惹沈玲珑生气的。
早之前他就跟她说过了,自己已经认了她这个小跟班,往后她脑袋上就挂着了‘姜霆夜之人’的光环,以后做事说话根本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他要保一个小跟班的命,难道还保不住么?
但沈玲珑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的话记住,或者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依旧我行我素的过自己谨小慎微的生活,依旧按部就班的学习练字,她在她的人生轨迹上清晰又清醒的踏实往前。
她好像不太需要自己这样的光环。
旁人做梦都想要抱的大树,在沈玲珑看来,不得罪,不谄媚,不依附,保持敬畏。
她好像更倾向于自己的成长和学到的东西是不是多一点,而不是一蹴而就,做那个老虎跟前耀武扬威的狐狸。
姜霆夜嘴唇蠕动,被沈玲珑这样的反应搞得不爽,又有些不甘心,也拔高了音调道:“你怕什么?!小爷不是说了罩着你么?”
沈玲珑差点吐血了。
如果这位爷嘴里说的罩着她,指的是之前带她去收拾沈靳时说的要带她这个小跟班见世面的话,那么沈玲珑着实没办法把这位爷心情极佳的一句玩笑话当真。
跟姜霆夜的交流总是障碍重重,沈玲珑想了想,还是觉得放弃算了:“公子,我能去给丞相回话了么?”
姜霆夜这辈子都没被人用这样无奈又无语的语气敷衍过,这丫头明明对他说的话很有意见,偏要摆出这么一副跟你说不明白干脆放弃的样子来。
心里生气,姜霆夜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他长那么大,向来是旁人追着他说话,他不爱搭理,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更不可能沈玲珑都摆出这样子了,自己还得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当下便把沈玲珑放了,脸色也变得又臭又硬。
得了自由,沈玲珑片刻也不做停留,她提着裙摆,几乎是一路小跑往江莠的书房去,姜霆夜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和沈玲珑保持了五步之距。
沈玲珑一回来就被姜霆夜拽走的事义伯已经同江莠说了,正问要不要去寻人的时候,就见沈玲珑已经从外头进来了。
江莠握笔的手一顿,抬眸去看,瞧见一脸不爽跟着进来的姜霆夜。
义伯知趣的没再吭声,把端来的一盘酥饼往江莠手边一放,安静退下了。
沈玲珑平复呼吸,尽量忽略那个一进来就往旁边椅子上大咧咧坐下的人,端正给江莠见了礼,这才轻声开口,把在梅惜宫里瞧见的一些小细节同江莠讲了,又从怀里摸出静月给她的信封,上前交到了江莠手里。
江莠拿着信封看一眼姜霆夜的脸色,又看一眼故作镇定的沈玲珑,大概知道这两人又发生什么事了,江莠笑笑:“你倒是心细。”
被江莠夸奖原本是件高兴事,因为姜霆夜在这里的缘故,沈玲珑笑也笑得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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