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我，叫人来发卖我，来的人自然是我的人，如今我自由了。”
苏白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喜悦都没有，反而要紧了牙关，手紧紧握成拳头，玉棠也不知道她恨的是男人，还是龙行客。
“好了，你不是也预料到了，这对你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对不对？”
苏白眸子一冷，手却握得更紧了：“对，我没什么可损失的！”
玉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白对男人是有感情的，她不明白自己之前怎么没能想明白。
像苏白这样的女子，钱权都拿捏在手中之人，若非是看上了男人，怎么甘心做妾？
只是苏白太过冷静了，玉棠只当她是看不上这些儿女情长。
“没事的，翻脸无情的男子，不要也罢！”
苏白却将头一仰，将在眼眶中滑落的眼泪憋回去：“我恨的是当时怎么没有杀了他！”
玉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白，只得抱住她道：“能早些看清真面目，总比一辈子蒙在鼓里好。”
苏白极为赞同地点头，神色已经冷静下来，美丽的面上没有了情绪波动：“龙行客，一定要毁了他！”
玉棠觉得苏白有点极端，不过此时此刻还是赞同点头。
正当这个时候，关店回来的人并不知道屋内有客人，说说笑笑走了回来。
沈俊南是唯一一个认得出苏白的人，他闷声放慢了脚步，让其他的人先走上去。
玉棠立刻介绍苏白给大家认识。
唐之南听得苏白这个名字，立刻知道了她的身份：“我这里有药，帮你擦一些吧？”
向黎听得已经进去拿药箱了。
苏白坐着，像个美颜的娃娃任由向黎和唐之南摆布。
身子上擦了药出来，饭菜也已经做好了。
玉棠和向曦摆好碗筷，邀请苏白坐下。
苏白跟着吃了一顿饭之后，第二日一早就坚持要走。
“这里太好了，我不能陷入温柔乡之中，而忘记了仇恨。”
玉棠听得还能说什么，只得道：“我亲自送你回去才放心。”
苏白一路上沉默不语，带着玉棠来到了她的秘密宅院。
这座宅院在城郊偏僻之处，比寺庙还大，院子也极其宽阔，分成前院和后院。
前院是生活的门面，后院便是血腥的关押培训之地。
人贩子们不断从后门进出，带着活人进来，卷着死人出去。
玉棠只是听得后院传来的哭喊打骂之声便觉得心里焦灼，可是苏白却能安然坐着缓缓品茶。
“夫人——”
“从今而后，没有夫人，只有掌柜，说吧。”
“是，掌柜的，那几个新来的女子，又策划逃走，今日差点就得逞了，需不需要特别教育一下？”
报告的人是个干瘦的老头，虽然瘦的很，一双精明的眼睛却十分会来事。
瞧着苏白拿起烟斗，他便立刻上前，利落帮苏白点燃了烟袋。
苏白吐出一口白烟冷声道：“这样的硬骨头，拿出去会坏事的，丢到瓦窑中去吧。”
瓦窑是下等妓院的别称，女子若是进了哪里，就只有生不如死的熬着。
玉棠立刻拿出银票拍在桌子上：“我店里正需要人手，卖给我吧！”
苏白斜眼盯着玉棠，缓缓吐出一口白烟，身子往扶手上一靠冷声道：“去将人交给买主。”
那老头听得，过来拿了银牌就下去带人。
玉棠觉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跟着走过去。
苏白只是默默吐着白烟冷眼看着玉棠。
玉棠走到后院，就瞧见老头带着人正在解开被绑在木桩上挨冻的女孩。
那五个女孩面皮发紫，伤口发乌，解开绳子之后几乎站不住，是被生生拖过来的。
此刻其他房中还传来了鞭子呼啸之声，源源不断的哭泣声让人心里抽动。
可是那老头却奸笑道：“五百两买五个丫头，很划算。”
徐之客帮着玉棠将五个女孩扶着上了马车，玉棠站在马车旁边往宅院望去，苏白并没有出来。
玉棠知道，她和苏白就此别过了。
和徐之客坐在马车外面，冷风吹着玉棠的面皮，自觉地寒风刺骨也吹不走那院子中的声音。
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大夫看了之后，开了药，屋中的女子全部过来帮忙。
玉蕊不忍问道：“这是谁干的，也太可怕了吧？”
玉棠想到玉蕊将苏白当做救命恩人一般对待，倒不好出口，只说是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可怜之刃。
玉蕊十分感慨，十分用心照看。
五个女子都是外地拐骗而来，打的才十五岁，小的只有十岁，这样小的孩子就要被逼良为娼，苏白怎么忍心？
“你们放心，等你们好了，就跟着玉娘子学习做甜茶，管理店面，不用卖笑卖身。”
玉蕊不断安抚这些女子，五个女子才稍稍放心下来。
她们年轻，加上用药好，很快就恢复了。
饭桌已经挤不了这么多人了。
玉棠便叫来了玉蕊：“京都城对你来说终究不是可长久之地，你不如跟着向黎一并去南洲吧？”
玉蕊听了，想着自己的孩子，就答应了。
“你们去那边开甜茶店，工作都是一样的，不用担心。”
向黎虽然舍不得玉棠和大家，大哭着，却并没有拒绝。
次日玉蕊带着儿子，向黎带着甜茶材料书便离开了京都。
五个女子分别分配在了三家店里，跟着向曦、唐之南学习做甜茶。
他们年轻又好奇，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上手。
加上这里的生活极好，又自由，五人很快就安定下来。
玉棠当晚便要和向曦谈话，却被沈俊南先叫过去。
“别。”
玉棠摸不着头脑，看着从未曾这般严肃过的沈俊南诧异问道：“别什么？”
“被让向曦走。”
玉棠眨巴眼睛，慢慢才明白沈俊南的意思。
原来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喜欢上了向曦！
玉棠倒是一点反对的意见都没有，忍着笑道：“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
沈俊南一向聪明，却比不上叶明昭勇敢直率，竟然是说不出口：“别玩我了，玉娘子。”
玉棠唉一声凑近八卦道：“向曦明白你的心思吗？”
“你别说！”
沈俊南竟然也有急得红了脸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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