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锲下半张脸影于黑裘中,幽幽开口提醒道:“你是爱我的地位?权势?外貌还是性子?”
姜枝月哑口无言,理不出头绪,思索后疑惑反问道:“那叶姑娘爱的是表哥的地位、权势、外貌还是性子?”
正等着屋中人聊完,好换自己打探消息的宋千逢一愣。
嗯?好端端问她作甚。
紧接着她听得徐锲冷呵一声,似是不屑。
“她?她不会爱我。”
宋千逢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错了个字罢,把“会”字改为“配”字就对了。
姜枝月抬眸看面前人,有些困惑,她似乎从表哥的冷笑中看出了一丝苦。
应当是错觉。
徐锲唇线紧绷,神色笼罩于冰霜中,整个人若结冰般失神。
她怎会爱他呢。
她从始至终都未曾在乎过他。
钱、权、地位……若她真冲着这些东西来就好了,至少他有。
只要她愿意要,他什么都能给。
姜枝月默默攥着衣裙,羞赧道:“只要是表哥,无论什么,我都会放在心中。”
徐锲掀起眼帘看她,“情之一字最难解,你答不出也无妨,但你得看清自己。”
“若表妹对某个人有情,应当时时刻刻都会思念他,想要同他说话,想要他陪着自己,见不着他会失落,会忍不住担忧他,会因他喜悦兴奋,会因他伤心难过,亦会觉得在他身边莫名安心,只看他一眼便觉得心满意足。”
“这般说来,表妹对我当真有情么?”
徐锲袖下的手握着木牌,指腹摩挲着光滑的刻字,每一笔一划仿佛都镌刻在他心头。
姜枝月失神听着这番话,表哥说的每一句,她脑海中浮现出的竟都是阿长的脸和身影。
是他满脸戾气挟持于她的时候,是他吊儿郎当戏弄她的时候,也是他吃她亲手做的美食,会大力夸赞她的时候。
他会静静听她说话,也会笑着同她说话。
她每次都担心他出屋后会被爹爹捉住,有他在身边莫名觉得心安。
姜枝月愣然嗫嚅道:“原来……我对他……有情……”
徐锲闻言挑眉,见她似乎想到了某个人,淡淡笑道:“看来表妹已有心上人。”
姜枝月听得声音猛然回神,不停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
徐锲得到想要的结果,赶人道:“夜深了,表妹回罢。”
姜枝月咬唇,起身行礼告辞,她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回来将桃花酿抱上,讪笑道:“表哥看来不喜这酒,那我拿走了?”
“去吧。”
姜枝月抱着酒离开,推开房门往外走。
宋千逢从暗处走出,门未关上,她直接侧身而入。
“想不到镇国公还是懂情的大家!”
语气调侃。
徐锲闻言抬眸,来人已笑吟吟入座,宋千逢闻见一股熟悉的桃花香,垂眼看到案上摆着的酒。
昨夜染在鞋面和裙摆上的酒渍,她回去后都能闻到花香,想来是好酒,可惜被徐锲砸了,楼关的桃花酿她还未曾尝过。
“这酒……镇国公还喝吗?”
徐锲见她目光熠熠,随手拿起方才自己倒的酒抿了口,“叶四姑娘想尝便尝。”
宋千逢展颜,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
她端过酒饮尽,花香与酒香于口齿间爆开,流连于肺腑中,余味绵长。
她称赞道:“果真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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