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刚刚回了家想去找哥哥们想办法,池家的小姑娘就来了,进门就磕头,一直请罪说没有照看好云雁。苗氏烦心不已,只想破口大骂,到底看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不忍心,让双喜架了立起来。正在这里烦忧不已,又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来找池小姐的,池彦西哭声一顿,问道:“谁来找我?”
丫头回道:“说是您的雪表姐。”
池彦西腾的站起来,跟丫环说:“快请进来,快!”
丫头看向苗氏,池彦西反应过来急忙说:“夫人,雪表姐便是那庆王府九爷的一个通房,若是在庆王府发生了什么,一问她便知。”
苗氏急忙让丫头去把人请进来。
片刻后,雪表姐走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先给苗氏请安,又给池彦西见礼。
苗氏心急如焚,可也暂时按捺,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雪表姐笑盈盈道:“奴婢是庆王府九爷的小妾池姨娘的表姐,也是九爷的通房丫头,奴婢名唤映雪。”
苗氏心中就有些不喜这个映雪,看了看四周,双喜便把不相干的人都带了出去,忍了忍,没有把池小姐一并带出去。
“映雪姑娘请坐,今日来是……”苗氏问道。
“奴婢给夫人道喜了!”映雪笑盈盈的。
苗氏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似乎古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种场合,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几乎可以理解为:我们九爷和您姑娘……怎么怎么了,这可真是天赐良缘,给您道喜了!您当了便宜丈母娘了!
苗氏胸中怒火重重,强忍着问:“哦,喜从何来?”
映雪掩唇一笑:“当日在庆王府,福禄长公主当着庆王爷的面说,收了您家姑娘做义女,还说决不让自己的义女做了庆王府一个庶出的儿子的妾室!为此,我们九爷很是恼羞呢!”
苗氏心中顿时如同一个晴朗的天气,豁然开朗了,忍不住站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映雪也站起来回道:“不敢妄言,这可是奴婢亲眼所见!”
苗氏跌坐在椅子上,内心一个劲儿的说着“谢天谢地!”
猛然回神,想起来映雪的身份,狐疑道:“那姑娘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映雪笑道:“映雪虽是九爷的人,却与彦西妹妹感情甚笃,不忍妹妹以为害了好友而自责,特来说明。”
苗氏迟疑着,还是问道:“我儿……可曾有什么不妥?”
映雪摇摇头,肯定的说:“从江姑娘进了庆王府到长公主驾到不过小半时辰的时间,九爷把人抬回去交给了池姨娘便去找庆王爷了,之后长公主就来了,大家便在一处说话,最后还是奴婢亲自把江姑娘给扶过去的。这期间奴婢一直守着江姑娘,夫人大可放心,江姑娘毫发未损!”
苗氏大喜过望,当即上前拉着映雪的手道:“多谢姑娘照看周全!”
映雪呆了呆,看着被苗氏握着的双手,笑笑道:“彦西妹妹的好友,奴婢自当好生照顾,夫人言重了。”
那边池彦西也高兴起来,过来就抱着映雪道:“雪表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与此同时,福禄长公主的帖子送到了,因为先见了映雪得知了事情经过,苗氏内心大定,也更是感激长公主的大恩,于是好生招待了送信的来人,自己也从库房里取出来一些东西做礼物,赶紧坐车去了福禄长公主府。一进门她就感觉自己这次受到了极为热情的招待,因为江云雁没事,她倒是心中安定了许多,只是猜测着长公主的用意。
等了片刻,福禄长公主便一身家常服出现在苗氏面前。苗氏起身行大礼,被长公主托起来道:“江夫人不必客气,请坐。”
苗氏等福禄长公主坐下后,起身走到中间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道:“苗氏叩谢长公主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长公主叹口气,知道苗氏非要这么叩谢一下才会安心,便虚托一下道:“不必客气,起来坐下吧。你即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本宫认你女儿做干女儿的事情你也知
道了?”
苗氏站起来坐在下首,恭敬道:“知道是权宜之计,今后如何但凭长公主吩咐!”
福禄长公主心中便有些高兴起来,虽说自己的确是权宜之计,但保不齐对方会顺杆子爬上来,如今苗氏点明了听自己安排,便没有攀爬的意思。随即她心中又是自嘲一笑,苗氏最硬的后台连自己都怕,人家何须攀爬自己!
当下和颜悦色道:“本宫好歹是长公主,这种事情如何会乱说。更何况……本宫已经将此事禀明圣上,圣上也很满意,估计今明两日圣旨就会下来。圣上特意册封云雁为清河县主了!”
苗氏愣了,她万万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不愿意和皇家有任何瓜葛偏偏……不过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换上了惊喜的表情再次磕头谢恩:“谢主隆恩,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疑惑于苗氏一瞬间皱眉的含义,看她跪在地上便又扶了起来,笑道:“等圣旨到那日再磕头谢恩吧。”
随即把清河县主的来历都说了清楚,更让苗氏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长公主发了慈悲让她领着江云雁回家,她这才真心的松了口气。
江云雁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对自己能全身而退当真是感谢福禄长公主,所以当她得知自己成了长公主的义女时,还是很激动很感激的,当下真诚的给长公主磕了头。长公主送上了丰厚的见面礼,相约明日再来公主府,共同迎接圣旨。
因为得以保持清白,江云雁十分高兴,在马车上问东问西,却被苗氏一顿教训。
“母亲说过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你怎么还是被人给暗算了!”
江云雁想起来就委屈,当下眼眶一红道:“对不起,母亲!女儿……女儿当时都以为此生都见不到母亲了,只想着那贼人再往前一步就自尽的!”
苗氏一阵紧张,拉了江云雁的手道:“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亲尚在你如何能够轻生!”
江云雁哭道:“若是受辱了,如何能苟活世上,给家族蒙羞!”
苗氏骂道:“呸!什么给家族蒙羞,我女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出了事,大不了母亲养你一辈子!今后万不可再说什么轻生的话来!记住了?”
江云雁怔怔的,扑入了苗氏怀中。直到此刻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爱,超过了家族,超过了所有!”
这一刻,她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把她从魔掌中救出来的福禄长公主了。
回到家里,池彦西还在,江云雁虽然心中有些怨气,可是看到好友愧疚的脸还是忍不下心来埋怨,只得笑笑道:“彦西不必自责了,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呢。”
池彦西一顿哭泣,后来恨恨的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二姐竟然这么狼心狗肺,居然对你做下这种狠毒的事情……”
江云雁知道好友与二姐一向关系极差,因此便好言好语宽慰了好友几句。
池彦西终究放下心来,在丫环的安排下整理的妆容,又是对苗氏一阵请罪,苗氏心中想让江云雁好生休息一番,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示池彦西自己要好好安慰江云雁,并提醒她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池彦西保证道:“夫人放心,我是在送走了其他客人之后才发现云雁不见了的,只是派了贴身丫环太极去寻找,没有惊动其他人。而且碰到了浅水那丫头,她是我二姐的帮凶,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苗氏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恨死了浅水和池二小姐,更痛恨庆王府的九爷,便道:“那个叫浅水的丫环可当真是狠毒心肠!池小姐可千万不要心软。”
池彦西正色道:“夫人放心,我母亲治家极严,对待如此狠毒的丫头绝不会手软!”
苗氏想你母亲若真是治家极严怎么会出现你二姐那种给人家做小妾的事情,又怎么会被自己的女儿在后院放了外男进来祸害家里的客人!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自己无权干涉,只好提点道:“你也知道,如今云雁有了福禄长公主义女的身份,方才福禄长公主禀明了圣上,圣上更是御赐云雁为清河县主,封地就在清河府的祁县,并令祁县更名为清河县,这是何等的荣耀和身份!望你回去后跟你母亲好生交代,务必妥善处理,万不可传出什么风声来。”
池彦西这才知道好友身份已经非同一般了,当下郑重的应下了,便告辞了。
送走了池彦西,苗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把江云雁拉过来搂在怀中,幽幽的说道:“是母亲没有保护好你!”心中盘算着一定要王妈妈尽快调教出懂拳脚心思细密的丫头来贴身照顾女儿们。
江云雁则不然,她经历了这件事情,好似突然就成长了许多,加上苗氏马车上的一番话对她的刺激很大,几乎颠覆了她长久以来的一种教养,让她忽然知道女人的清白不见得重要过性命,尤其是对母亲来说。
苗氏一直送江云雁回到了她的房间,请了大夫来诊脉说只是受了些惊吓,后颈的伤也不要紧,开了药便走了。苗氏赶紧派人去抓药然后熬药,亲眼看着江云雁喝了药躺下,说了几句话,江云雁便呼吸平稳的睡着了。苗氏安顿知夏好好照顾江云雁,便叫红肿着眼睛的知春跟自己回到了院子。
一进门苗氏坐在堂上,后面的知春就“噗通”跪下了,哭道:“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还请夫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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