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观中,得到消息的雍亲王和云叶道长悉数在院中眼睁睁的看着萧剑被两个道童搀扶着送进了厢房,两人面面相觑,茶画悄悄对诗酒说:“呃,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诗酒也是心有余悸:“萧剑从前多么谨慎的一个人呐,这辈子怕是第一次醉酒吧。”
云叶道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雍亲王看了看天空,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星光璀璨,正是观察星象的好时机。
“道长请看,隐藏在这片苍穹之后的,那个特殊的星座。”
云叶道长抬头随着雍亲王的手指指着的方向,那里只有普通的星辰。略一思索,他运功在眼睛上,再看向那片星空,方才唯一的星空就像挂在一层薄纱上一样,被他轻轻一晃就翻过去了,恍如掀开了另一扇窗纱,后面才是真正的属于个人的星象。
“你看!”雍亲王指着那里说:“七星拱卫!”
“真是不可思议!”云叶道长啧啧称奇,“王爷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七人都是谁了吗?”
“并没有,充其量知道了五个人。”
“可是,”云叶道长指着其中一颗问道:“为什么那颗星有暗淡的趋势?”
雍亲王蓦然回头,惊觉那个星果然被一层看不到的阴影逐渐逼近,眼看就要遮住了!
那颗星是……雍亲王赶紧站起来。
次日一早,苗氏得到镇国公府的消息,婚期定在了十五天后。
于是苗氏满世界的找江驰中,好不容易把正要出门的他拦住,才吩咐了几句话,就听大门口传话进来说楚二公子有急事找他,苗氏虽然不情愿,可也只好放他出去。
夜里江驰中匆忙跑回来跟苗氏要一些名贵的药材,苗氏逼问下,江驰中只说拿着东西跟他走。苗氏就收拾了好几辆马车的物件儿拉去了那处五进大宅。方想和止梅住在其中,见苗氏来了赶紧迎出来。
“这是给新房的布置,你们帮忙给收拾一下,归置归置,我跟驰中有事去书房院子,那里不要让人进来。”
两人赶紧应下,让随行的下人往进搬东西。
书房设在东院的二进,院内郁郁葱葱的树木很是遮凉,但江驰中的神情却十分凝重。
苗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直到直接进了书房,转入钻山耳房,一股熬药的味道扑面而来,苗氏愕然发现楚田面色苍白的坐在小杌子上拿着一把扇子熬药,用来煮茶水的小火炉上,放着泥胎小茶壶,可是闻起来却是药味儿。再往榻上一看,苗氏一个趔趄,那个脸色黑青,眉头紧皱的人,竟然是圣上!
苗氏赶紧扑过去,旁边一个黑影就要阻止,楚田赶紧挥手让他退下。
苗氏上去就掀开了被子,上下扫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外伤,送了口气。
回头就看着楚田严肃的问:“中毒了?谁干的?”
“还不清楚,”楚田很懊恼,“事发突然,圣上觉得不怎么舒服的时候,正是深夜,我正要回家,听到乾安殿传太医,就留了个心眼儿跟了上去,谁知道发现那个太医正在跟一个太监私下传递什么东西……我悄悄潜入进入,发现圣上身边竟然没有人伺候,圣上皱着眉头,我凑过去,圣上缓缓从腰带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很艰难的示意我喂他。”
苗氏捏着手中的帕子,听得十分揪心。
“圣上吃了药,休息了一会儿竟然好些了,这个时候他们进来了,我趴在床底,听他们说了很多善后的事宜,压根儿就没有给圣上诊治,太医随便开了方子叫人去抓药。过了一个多时辰,太医忽然起身要检查圣上有没有……殡天,我没办法,只好偷袭他们,悄悄把圣上带出来!”
苗氏没有问楚田为什么不当场把太医等人抓住喊人进去,因为她清楚,至今还不知道是谁下了毒,所以宫中所有人都有嫌疑,圣上昏迷不醒,后宫无人可信,他只能这样。
“对了,他吃了什么药,拿出来给我看看。”苗氏道。
楚田拿出来给苗氏,苗氏就松了口气:“这是我给他的药,这个能够抑制大部分的毒药扩散,可是不能彻底解毒,如今想要找个医术高明且信得过的大夫真的不容易,不过我会回去打探一下的,所幸现在驰中的婚期将近,我能够仗着布置新房的借口常来常往,运输进来药材或者大夫都不是什么难事。”
“楚田你呢?你哪里受伤了?”
“呃,出宫的时候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背上挨了一刀,不碍事。”
苗氏就从圣上的东西中找出另一瓶消炎药,告诉了用法,就让江驰中给他上药。
从这个房间出去,苗氏才深吸一口气,止不住的还是掉眼泪,此时此刻她万分庆幸自己先前做了些预防措施,否则也许这一次就真的是生离死别了。
方才在房间里已经强作镇定,可是出了房间就浑身发都起来。江驰中看着很奇怪,原本带着苗氏来这里是因为事到如今不便再瞒着她,事实上他本人也还是吓了一跳的,若不是好友的生死关头,他都没想过会这样把圣上藏匿在自己的家里。可是苗氏呢?她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而且好像有点过度关心圣上了。
至于楚田……毫不意外的样子。
母亲为什么会那么熟悉圣上身上的东西?
回程的马车上,苗氏皱眉闭目,江驰中也问不出口,可是他心中的疑惑却开始生根,怎么都消除不了。
为了保护圣上的安全,苗氏身边所有的暗卫都已经回到了圣上的身边,重新由楚田领导。
苗氏却在心中分析起来,尽管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忽然,她想起了江行中,这个小狐狸应该能够分析出来吧。
“转道,去行中那里。”苗氏蓦然吩咐车夫。
“驰中,你去找我祖父,他那里有个一直以来问诊的大夫,应该值得信任,你快去拉着他给圣上问诊,然后回咱们自己家的药房取药。”
苗氏又吩咐江驰中,他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把圣上救回来才是正经!
他点点头,下了车,发现离家不远了,赶紧一阵风的跑回去,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了马房,骑了匹快马就狂奔而去。
苗氏去了三进院子,江行中正在看书温习。
苗氏开门见山的交代了情况,只见江行中手中的书卷就掉在了地上。
沉默了下,他慢慢弯腰拿起书,在手上拍了拍,然后回头把书放在书桌上,走过去扶着苗氏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苗氏旁边灌了一杯茶水,道:“首先,母亲的意思是,圣上目前还在昏迷中,但是性命无碍,对吗?”
苗氏点头。
江行中长舒一口气:“这就好,这就不是最坏的状况。然后第二个问题: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只是知道一个大内太监和一个太医,对吗?”
苗氏再点头,补充道:“为了跑出来,已经把他们二人打到了,不过时间不会太久一定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出宫的时候曾经被追击。”
“嗯,这很正常,能够这样明目张胆的加害陛下,不可能只凭借这一两个人。”江行中冷静的分析:“第三个问题,能够确认没有背叛圣上的人吗?”
苗氏摇头:“所以想让你分析一下。”
江行中听了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才睁开眼睛,道:“或许,跟庆王爷有关系。不过消息不够灵通,不知道具体情况对不对。”
“说说看。”
“近几年朝廷局势已经趋于稳定了,或者应该说已经基本没有了内忧。只有来自于其他国家对我们大展国的忌惮。而为了发展国力,肃清吏治,对庆王爷的封地进行了彻底的摸查,据说已经掌握了很多实质性的证据。可是这件事好像被庆王爷发现了,先是庆王世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京了,然后就是……派出去打探的人手折损了许多。不过这个消息也不是很确切。”
苗氏想起来了,似乎福禄长公主跟自己提起过这么一件事,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另外,宫里的太医和太监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毕竟都是验证过身份的人,所以说这件事情即便有邻国的参与也是有本国内应的。身份地位还不能太低,例如,庆王!”
苗氏深吸一口气,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谋反,庆王爷也真是豁出去了。
“庆王一直给人的印象看起来就是一个不问政事,专心挣钱的闲散王爷,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仗着身份挣了多少钱谁都不知道,加上又常年盘踞京城,慢慢的收买几个人还是不难做到的。目前儿子认为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了。”
“很有道理,那么还有别人吗?”
“这个真的说不准,但是庆王的嫌疑是最大的。”
苗氏站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这个分析我会告诉楚田,这至少是一个方向。”
江行中也站起来,问道:“儿子此时反正也不便再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就去三个那里帮衬帮衬吧,最起码儿子认为楚二哥还是适合动手。”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苗氏都差点被逗笑了,他这是在说楚田脑子不太好使吧!
其实楚田算是个聪明的呃,只不过跟这只小狐狸比起来差了些。苗氏心想也好,这个时候不能再犯任何错误了,有江行中盯着点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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