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吓坏了,别人进京都没什么事,她头回进京就碰上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于是在事情过后,她病倒了。
江宅面积大,人口众多,当时虽然围攻的匪徒不多,但是江宅的护卫力量也不怎么样,所以彼此僵持着,最后还是折损了几个人。这还是因为匪徒们不是全力进攻的缘故。这次的事情让苗氏痛定思痛,决定在家里时常供养一些护卫。
镇国公府里,前院有老爷子和世子,奋勇杀敌,后院的英德公主也是女中豪杰,楚颜也不是柔弱的女子,两个人都有些功夫底子,带领着丫环仆妇们倒也聚在一处抵抗了一些漏网之鱼。
清河郡主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府里也有侍卫,也不是主攻对象,只不过一时不能突围去帮助别人罢了。
此外零零散散的有人趁火打劫的,也被消灭了,受到损失的人家不多。
沿途商铺受了些影响,有些被打砸了,这些都有人专门去统计。
同时天牢和地牢无数拷打问讯在轮番上演着,最后形成了一封又一封的折子上报给了圣上。
主谋等人对圣上身中剧毒如何起死回生的十分好奇,每当看到这里,圣上都要冷笑一声。
这个真的是命吧!
苗氏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的把伤口包扎好了,然后就看着江驰中皱眉头。
江驰中给看的发麻,问道:“母……母亲怎么这样看儿子!”
“唉!”苗氏叹息,“那房子都成那样了,你去哪里成亲啊!”
江驰中一个趔趄,江行中也呆滞一下。
江海中张着嘴,苗氏的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时候母亲还想着儿子成亲的事儿?”江驰中挑高了嗓门儿。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过几天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怎么,到时候还不能解禁吗?”
苗氏心想,这再推后这后面所有的安排都得重新来过,真烦人!
江行中默默的看着天空,心想估计自己的淡定是遗传自母亲吧。
江海中突然觉得吓病了的乔氏才是个正常的女人,回去看媳妇去了。
江家二房也是懵圈儿的,他们倒没有受到多少牵连,顶多住在江云雁那里的江二老爷受了点惊吓,至于江老太爷两口子,江云雁直接说是侍卫在演习。
二老深信不疑,还点评,说这演习很认真,坚持了这么久不休息,都是好孩子,要江云雁事后多给些奖赏,孩子们多卖力气!
江云雁笑嘻嘻的点头同意了,关上二老的房门,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又过了三天,街上还没有解除戒严,苗氏算是彻底死了心,江驰中的婚暂时结不成了,于是苗氏让江驰中自己去镇国公府解释,商量婚礼延期。
镇国公经过这次的事件,知道江驰中是个勇敢有担当的人,也对他改变了态度,不仅嘘寒问暖,还暗示他可以亲自跟楚颜解释。可惜江驰中是个傻小子,听不懂暗示,而且镇国公称呼楚颜为小女,他要是直接说名字兴许江驰中就反应过来了。
于是只是商议了延期,并没有确定日期,只说京城解除戒严、时机合适再定。
自那日刺杀事件发生后七日,京城才解禁。
曹格的母亲回乡下呆了几天又回了京城,不过她是在京城解禁后才回来的。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想念曹格,离不开他,曹格笑了笑,留下了母亲和弟弟。可是随后几日曹格整日外出忙得不可开交,曹母却发现家里的口粮越来越少,菜色越来越差,几乎比乡下没好多少。
于是让曹旭去买只烧鸡回来,曹旭暗地一笑,伸手:“娘,我身上没钱了,给银子。”
曹母就扣扣索索的取出了钱袋子给了小儿子一两碎银子:“省着点花。”
“娘,这里可是京城,烧鸡贵着呢!”曹旭笑着跑出去。
曹母就恍惚了一下,手里的钱袋子还是江云屏送的,上面是她自己做的针线,曹母认得她的手艺。
过了一会儿,曹母等到了烧鸡,一个人就吃了半只。
她想起来若是从前,方想每隔两三天救会拎一只烧鸡过来给自己解馋,平日里还有芙蓉糕、绿豆糕等点心,蜜饯、杏干等零嘴儿。
几个月没吃到了,你说从前一直没吃过也就罢了,吃上瘾了之后没有了还真是没着没落的。
曹格这几日频频出入江云屏的铺子,曹母看在眼里就坐等。
等了几日发现伙食还没上去,不由得抱怨起来:“这个江大娘子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不是老过去么,她怎么不说……呃,不懂礼数了!”
曹格心如止水,不言不语,曹旭心知肚明,也闷不吭声。
曹母气得一拍桌子:“她到底怎么个意思!这家里的吃食她多久没管了?她还懂不懂礼数了!”
曹格斜斜的瞥了一眼母亲,问:“我曹家的吃食,关人家江大娘子什么事?”
曹母嘴一哆嗦:“那你天天去她那儿都白去了,她都不懂得自己该干什么了吗?从前不是做的好好的嘛!”
曹旭笑道:“娘忘了?你亲自把人家骂走的,连人家的女婿都受不了了,也离开了大哥。”
“我是骂了她没错!可你大哥这不是又跟她说上话了么!”曹母很不满意这两兄弟的榆木脑袋。
“哦,前几日圣上遇袭,我碰巧去江大娘子处寻找援助,她说动了在场的官眷,各家派出了人手,去驰援。如今圣上要儿子统计人家和伤亡人数和名单,因为是江大娘子说动的,所以儿子是去询问这事儿,跟咱们家的伙食有什么关系?”
曹母一听吸了一口气,看着清汤寡水的汤,和青菜实在是咽不下去,委屈的直掉眼泪。
曹格只好从怀中取出散碎银子交给曹旭:“再去给母亲买只烧鸡来。”
曹母呆呆的看着曹格,这几个月他都没有新衣裳穿了,江家送来的两个大箱子里明明有很多新衣服,可他就是不让动,锁在了自己房间里。
曹母知道他这么委屈自己是为了什么,可是当初把话说得太绝了,她一时半会儿真的抹不开面子收回,于是只能咬牙坚持着。
曹格却早已将思绪飘到了那个铺子里,那当机立断的决绝,那瞬间想出了办法的聪慧,令他再度心神摇曳。
母亲再不投降,他就要忍不住了!
然而他再度去了江云屏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新科解元楚天歌竟然也在那里。
楚天歌回了京就去了东山书院,京城解禁之后才回了京城,在苗氏那里呆了几天帮忙,听闻曹格老往江云屏那里跑,借口公事,整日跟江云屏相处,他就眉头一皱。
对他来说,能够得到苗氏的认可和帮助其实已经达到目的了,但如果真的能成为苗氏的女婿,那就是锦上添花了。所以在江云屏明确拒绝自己之前,他还是想要努力一把的。
这次他很郑重的请苗氏帮忙,正好苗氏也烦着曹格把江云屏当成鸡肋,所以亲自带着楚天歌去了江云屏的院子,算是在下人中间把楚天歌自己人的身份给挑明了。
苗氏直言:“你若不想再听到曹格母亲那种话,你身边就得有个出色的男人帮你,不论你最终选择了谁,目前他都是你最好的挡箭牌。”
楚天歌在一旁很认同的点头:“大娘子勿恼,在下不会再唐突。只不过怜惜大娘子一片痴心,不想你最后受到伤害。大娘子就让在下在这里呆着吧,在下保证绝不干涉大娘子的一切行动。”
江云屏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可是随后她就后悔了,这个楚天歌,平日里也不见人影,只要曹格一来,他就一准儿出现,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很平常的问话,真的很平常。
例如:曹格正在记录遇难者的名单,楚天歌拿着两件衣服走进来,一脸为难的对江云屏说:“大娘子,下午江大夫人让在下去家里用饭,在下琢磨着应该换一件衣服,大娘子给看看,哪一件显得郑重些?”
江云屏是知道苗氏在培养楚天歌的品味的,所以很认真的看了看,道:“右手这一件好一些。”
“为什么?难道这件深色的不好吗?”楚天歌一脸的真诚,很困惑。
江云屏耐心的讲解:“此时是夏季本就少穿深色衣服,这件浅色的更能衬托你的气质。”
楚天歌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多谢大娘子点拨。”
江云屏道:“楚公子客气了。”
楚天歌退了出去,道:“真是打扰了。”
曹格吐出一口浊气,继续盯对名单。
“大娘子,这两块玉佩那一块适合方才的衣服?”
……
“大娘子,在下拿着扇子去好吗?”
……
诸如此类,曹格最终黑着脸离开了。
几日下来,曹格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楚天歌就是个搅屎棍子,自己不出现他什么问题都没有,自己一去,他就各种各样的问题纠缠。偏生楚天歌生的太好了,一举一动都那么行云流水,风流倜傥,曹格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了危机。
可笑家中老娘还幻想着江云屏能够赶紧来巴结,自己一个上届探花有什么好骄傲的,现在粘着江云屏的这个楚天歌可是新科解元,比自己当初还高一个名次!
而且楚天歌无意间,天知道他是真的无意还是故意,反正他说了,自己的婚姻全凭自己做主,因为他没有父母,没有宗族,一个人说了算!
而且他还说了江大夫人很欣赏他,很器重他,会不遗余力的资助他!
曹格太知道苗氏的能力了,不遗余力的资助是个什么概念,他没享受过,但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
于是曹旭把这些都告诉曹母,让她别再做梦,也别再惦记江大娘子的时候,曹母终于懵了!
“那……那怎么办?”曹母没办法相信,天下好女人多了去了,怎么出色的男人都瞎了眼看上了那么个和离的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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