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晓雪虽然没有把她当主子,但是办事还是很利索的,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便把那包东西藏在哪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全都查的清清楚楚的。
甚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王厨娘在睡梦中,说出了何嬷嬷的吩咐,偏偏王厨娘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没有泄露这个秘密。
打算用砒霜在宴会的时候毒死人,然后搅合了一场认亲宴?顾明萱听着晓风的回话,面上不露声色,心底却冷笑起来,何氏倒是胆子挺大的,也不怕事情闹大了大家都难看。
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留手了。
侧头,顾明萱对晓风吩咐了几句,晓风听了,诧异莫名,但是既然顾明萱如此吩咐了,晓风自然也会听命,她恭敬说道:“奴婢知道了,请小姐放心。”
顾明萱看了一眼晓风,看来,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什么啊,既然如此,便先用着吧。
晓雪看了看对顾明萱十分恭敬的晓风,面上便带了些怒气,顾明萱只当是看不见,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晓风回了自己的屋子,刚坐下,晓雪便追了进来,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那般的看低咱们,你干嘛还要听她的吩咐,反正爷只是让我们保护她,又没说……”
晓风闻言,看了一眼晓雪,沉声说道:“既然爷已经把我们送给了小姐,那么我们就是小姐的奴婢了,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
晓雪不服气,她一直想着能再回到雍王府的暗卫里面办差,根本看不起顾明萱这样一个品貌不全的侯府小姐,更不用说要奉她为主、听她差遣了。
就是探查王厨娘那边的事情,也是晓风一个人去的,晓雪根本懒得出力。
此刻,听得晓风这么说,她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刚来的时候她不是说了么,只让我们在出门的时候跟随,现在倒好,真把自己当咱们的主子了,什么都敢吩咐了,真是得寸进尺,难道过几天她让姐姐端茶倒水,姐姐也干?”
关键是,为什么爷会对这个顾大小姐这么上心,她没有爷身边的四个侍婢貌美,这她承认,可是顾大小姐明明就是一个毁容破相的,怎么有资格得到爷的喜欢呢?
晓风皱皱眉头,她虽然并不擅长劝人,但是和晓雪毕竟在一起久了,因此,还是劝说道:“你也知道爷的性子的,既然爷把我们送给了小姐,我们就是小姐的奴婢了,若是我们做得不好,爷会生气的,再说,我觉得小姐还不错。”
晓雪只觉得晓风真是不可理喻,因此哼了一声之后,放弃了和晓风说话,反正在她的心底,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爷,别人都没有资格做她的主子。
晓风见状,也沉默下来,算了,小姐交代的事情并不难做,晓雪不愿意去,就不去吧。
换了一身衣服,晓风在百合堂的外面蹲守到夜间,想着不可能再有人来,便悄然到了王厨娘的家。
王厨娘原就是家生子,嫁得丈夫也是家生子,所以住在了顾家专门给下人修葺的地方,占了一座小独院。
晓风悄悄潜进去,偷偷弄出来一点儿的砒霜,然后在第二日,根据顾明萱的指示,开始行事。
等做完了在厨房的事情,晓风又在半路上,给顾玉雯和顾明芝的饭菜里,都放了一点儿砒霜进去。
顾明萱此刻正在荣安堂,今天崔氏心情好,顾明萱一阵撒娇之后,崔氏便留她用饭,这本就是顾明萱愿意的,毕竟今儿会有好戏上演,她若是不呆在荣安堂,便不能顺理成章地跟着崔氏去看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了。
吃完陪着崔氏说了两句话,顾明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果然,就见翠娇急急忙忙进来,急声说道:“老夫人,四小姐和雯小姐忽然昏倒了,现在口吐白沫……”
崔氏一惊,孙氏也是一惊,而崔姨娘,早就知道何氏要出幺蛾子,因此倒是没有那么惊慌,可是别人都惊慌,自己一脸平静,岂不是说明自己有问题,因此,崔姨娘便也装作惊慌诧异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崔氏面色一沉,问道。
翠娇稳了稳心神,说道:“奴婢问过了,四小姐和雯小姐都是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便晕倒地上,继而口吐白沫,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刚刚奴婢已经遣人去请钱大夫了。”
崔氏脸色阴沉,什么吃坏了东西,这样子,明显就是中毒了啊!
崔氏无比的震怒,而此刻,本来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的崔姨娘,也真正是惊诧了——怎么回事,难道何氏为了闹点动静攻讦自己,竟然拿她的亲生女儿当筏子不成?
平日里看她对顾明芝眼珠子一样..宠..爱着,现在竟然这样做,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何氏这样,真真是太可怕了。
孙氏和崔姨娘带着崔嬷嬷去海棠坞看顾玉雯,崔氏带了齐嬷嬷去了菊香小筑,顾明萱和顾明荷自然是跟在了崔氏的身边,等她们过去的时候,就见冬云正盯着那桌子的饭菜,不让人动,怕证据没了拿她们这些下人抵罪,而冬青则守在了顾明芝的身边,眼睛哭得都红肿了。
当然,冬青也没有干等着,而是与另外两个小丫鬟抱着顾明芝,让她俯趴着,拿手指伸手顾明芝的嘴里抠她的喉咙,顾明芝恶心之下,吐出了不少的秽物。
“钱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崔氏看得如此,不由得一阵的气闷,最近侯府中何氏上窜下跳的一直不消停,让她很是生气,等何氏被关了,她耳根子这才清静了没几天,就又来这么一出。
好好的千金小姐,在家就中毒了,这要是传出去了,顺安侯府还怎么在京城立足?退一步说,既然有人会大胆的毒害侯府千金,那下一个是不是要毒死她这个老婆子?
崔氏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顾明萱和顾明荷都是有眼色的,急忙扶着崔氏坐下,没多久,钱大夫便跑步进来的,气喘吁吁的样子,也顾不上给崔氏行礼,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先进去给顾明芝服下了一丸常备的解毒丸,这才开始诊治。
不多久,钱大夫便放开了顾明芝的手腕,面色也放松了一下,对等在一边的崔氏说道:“还好服下的剂量不大,不然的话,我也救不了四小姐了。”
一边说,钱大夫一边写了一张药方,对崔氏说道:“四小姐中的就是普通的砒霜,好在吃的不多,而且催吐及时,并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这张方子先吃七天,七天之后,我再来复诊,看情况决定要不要换药方。”
“有劳钱大夫了。”崔氏闻言,轻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就怕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就不好了。
虽然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为了能够找出真相,崔氏还是让钱大夫把所有的菜,都看了一遍。
结果,钱大夫发现,红豆糕中有下毒药,正巧便是砒霜,而此刻原先顾明芝坐的地方,地上也落着半块的红豆糕,和动过不多的一碗粳米粥。
见状,守着饭菜不让人动的冬云急忙跪下来说道:“回禀老夫人,小姐正是在吃红豆糕的时候忽然发作的。”
崔氏冷哼一声,留下齐嬷嬷守在这边,一众人到了海棠坞,钱大夫的一个弟子也在,他已经给顾玉雯喂过解毒的药了,但是顾玉雯没有被人催吐过,所以中毒的情况比顾明芝要重好多。
钱大夫急忙给顾玉雯施针,然后急忙又喂下两丸解毒丸,这才安心一点,重新写了方子交给崔氏看,说道:“虽然中的毒是一样的,但是毕竟轻重不同,用药的剂量自然也不一样,老夫人多费心了。”
崔氏让人去抓药熬药,然后又让钱大夫看过了剩下的饭菜,这次,同样也是一盘红豆糕里,发现了砒霜。
由此可以证明,下毒的人一定是接触过这盘红豆糕的人。
内宅阴私,自然不好让钱大夫看见,崔氏给了钱大夫丰厚的诊金,虽然没明说,但是钱大夫也知道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等钱大夫走了,崔氏雷厉风行,把厨房的一众人拘来审问,才知道这红豆糕,原来是给顾明萱和庄嬷嬷准备的,因为原先老太后喜欢吃红豆糕,所以庄嬷嬷也喜欢吃,厨房经常要准备这个。
难道是有人想要害大丫头?崔氏不动声色继续审问:“既然是给庄嬷嬷和大小姐的,怎么会到了四小姐和雯小姐的桌上?”
“回……回老夫人的话……”负责给菊香小筑额海棠坞送饭的,是同样的两个厨房丫头,她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奴婢要给四小姐送饭的时候,发现四小姐要的桃花叉烧上落了点草木灰,这样的东西自然不能给四小姐吃,正巧……正巧大小姐今日陪老夫人用饭,例菜没有动,所以……所以就用这碟子红豆糕替换了桃花叉烧……然后,然后奴婢先给四小姐送完,再顺路去给雯小姐送。”
“那雯小姐的点心呢?怎么也是红豆糕?”
“雯小姐的菜色,与四小姐,是一样的。”意思就是给顾玉雯准备的本来也是桃花叉烧。
崔氏闻言,微微蹙眉,她知道这完全是可能的——原先郡主活着的时候,顾玉雯自然算是比较尊贵,现在郡主已经去了,顾玉雯又不得何氏的喜欢,吃东西自然没有挑三拣四的份,因此,都是别人剩下什么她吃什么的。
这事情,崔氏完全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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