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田一泓造假?
拿到牙牌之后,龚瑞清左右翻看,之后,便发现这牙牌,十有八.九是真的,龚瑞清的心,就一下子沉了!
如果这田一泓没有证据,他还轻松点,有了证据,而且还是凤卿璃亲卫的牙牌,可以称得上是铁证,凤卿璃想要这就不得不让龚瑞清联想到很多事情了——凤卿璃曾被称为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功绩彪炳,如此人物,就算是平常没表现出来,可是定然是谨慎且细致敏锐的,不然,如何能够次次战胜蛮族呢。
如此,凤卿璃怎么可能会让人带着自己府上的牙牌去行这等隐秘不能对人言的事情呢!
只要不是傻子,谁会带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去做坏事呢?而且还不小心丢下了……
因此,这证据越是明显,越是能表明杀人者的身份,龚瑞清就越是不信,越是觉得这京城的水,好深啊。
这京城中,谁会栽赃嫁祸给雍王凤卿璃呢?
不用想都知道,只有那一位了。
皇子间的争夺,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参与了……
龚瑞清立刻又详细问了一遍田一泓,之后把记录的口供让田一泓查看无误之后,签字画押,之后,带着田一泓提供的证据口供等等,直接进宫面圣了。
哼,皇上,这都是您的儿子,该怎么处置,您看着办吧,臣实在是无能,不敢定夺!——这是龚瑞清面见皇帝的时候说的话,当然,他跟皇帝讲的时候,自然是婉转又好听的,不但表明了他的赤胆忠心,还表明他一定会在皇帝的英明指导下,秉公办案。
皇帝斜睇了一眼龚瑞清,叹口气说道:“龚爱卿啊,你不厚道啊……遇到事情就推给朕,那朕要你何用啊……”
龚瑞清:“……”
皇上,您说话这样直白,不好吧?
龚瑞清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急忙行礼说道:“是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请陛下降罪。”
不说龚瑞清在皇宫里与皇帝扯皮,想要把事情全都推给皇帝来做,京城里,这事情已经传遍了。
所以晓风也急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顾明萱。
晓风说的很详细。
“那田一泓说,自己落水之后,是抱着一块木板漂上岸的,而后被人救了回去,但因为泡了水,得了一场风寒,所以在救他的那户渔民家中修养了几天,方才上岸,而后,他发现自己的路引因为被油纸包着,贴身藏着,所以并未损毁,便上路打算回京城的,之后在住店的时候,他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两三个汉子的议论,是说那田狗大胆,竟然敢冒犯王爷,一次不够,还屡次冒犯,就这么轻轻松松让他淹死,也真是便宜那田狗了等等……”
“他还听到隔壁房间的人说,处理一个田狗,出动咱们三个亲卫,真是他的荣幸了;还有便是,那人说到最后,其中一个还问‘哪些水匪可处理干净了?’‘放心,已经处理了,不过就是几个水匪,死了也死了,不会有事的。’”
“那田一泓说自己当时气得颤.抖,但是却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对付这些人,便隐忍下来,想要回京告状,只是苦无证据,所以便想要在那三人走后去隔壁搜索屋子,看能不能找到证据……天幸,他竟然找到了那个牙牌!”
顾明萱忍不住就笑了,她竟然不知道,凤卿璃的手下这么不济事,嘴.巴大舌.头长不说,还丢三落四的,愚蠢又无能!
如果凤卿璃身边的亲卫都是这样的人的话,顾明萱相信,凤卿璃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那还能像现在一样活蹦乱跳的气人啊。
她继续听着晓风的讲述。
“那田一泓说,自己发现了牙牌之后,非常的激动,急忙想要赶路离开,而就在他刚出了客栈去附近的小店买点路上的干粮的时候,看到那三个侍卫又回来了,他急忙藏了起来,然后亲眼看到了那三个侍卫砸了客栈,后来他问人,才知道那三个侍卫是因为掉了要紧的东西,又在客栈的房间里没有找到,这才打砸了客栈的。”
“之后,他便更加小心了,风餐露宿的,后来,路上遇到了劫匪,差点死掉的时候被人救下了,他骗那救下他的人说自己是要到京城来投奔亲戚的,被带着一路上京了,等到了京城,分开之后,他等了两天,才找到这个机会,到龚大人面前告状。”
“那带他进京的人可查过了?”顾明萱问道。
晓风点头,说道:“查过了,表面看来只是普通的商号,不过奴婢以前曾查过那个商号,知道那是三皇子手下的商号,而且,那田一泓并没有说实话,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商队中有人便已经发现了田一泓的真正身份,还知道他有雍王府亲卫的牙牌,更鼓动他到大理寺告状,这太巧了一些,奴婢怀疑,是三皇子故意栽赃嫁祸给殿下的。”
顾明萱抿唇,这事情,看着就不对劲……
揉了揉头,顾明萱让晓风先退下,独自一个人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了又想,大致理出了一个脉络。
首先,那个姓田的御史,应该是受三皇子指使来攻讦凤卿璃,但是最后,却被皇帝申斥了一顿,三皇子偷鸡不成,还可能惹来一身骚……此刻那个御史不但没用了,还是累赘!
之后,三皇子应该是为了让凤卿璃更加的臭掉,所以才会使出绝户计——杀了那个御史,而后挑动别人,说是那姓田的御史乃是凤卿璃为了泄私愤杀掉的,这就触到了一大部分人的底线,会让他们死命的攻击凤卿璃,恨不能让凤卿璃偿命。
让凤卿璃偿命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凤卿璃以后,却会危险了,与之交好的五皇子,也会受到一些攻击,结果应该是三皇子大获全胜。
而后呢?
便是田一泓的出现……是三皇子为了让凤卿璃谋杀朝廷命官的事情,更加真实,变得铁证如山无法翻案么?
顾明萱想了许久,最后,美貌倒竖,横眉立目,给凤卿璃写了一封信。
叫来晓风,顾明萱让她以最快的速度交给凤卿璃,晓风看顾明萱的样子,心中感动——小姐因为三皇子陷害殿下的事情这么生气,又赶紧写信给殿下,看来小姐十分担心殿下啊,殿下知道了肯定非常高兴!
晓风去传信了。
顾明萱一.夜好眠,翌日起来,便让晓风继续关注。
“皇上十分的生气,现在着大理寺、刑部与京兆府尹共同审理这起案件了。”
“因为田一泓说的事情,发生的都比较远,因此,有司已经派出了人去核实了……”
“那京兆府尹实在太可恶了,竟然一直在说雍王殿下的坏话。”
“田一泓被龚瑞清大人训斥了……龚大人说‘田永海要挟皇上,企图陷皇上于不义之地,此等不忠不义之徒,皇上只是贬谪,却并未有其他惩罚,已经是仁慈至极,而你话中却说是田永海被贬谪乃是雍王殿下公报私仇,难道在你眼中,皇上便是如此昏聩之人,会任由雍王殿下把持朝政么?’”
说道这儿的时候,晓风十分的高兴,对顾明萱说道:“龚大人真是好样的。”
……
此刻大理寺的正堂上,龚瑞清怒目瞪着田一泓,一边呵斥田一泓,一边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以示对皇帝的恭敬。
因为龚瑞清提到了皇帝,且说了田一泓认为皇帝是昏聩之人,曲老爷与刑部尚书,便也坐不住了,随着龚瑞清一起起身,对着皇宫的方向拱手表示恭敬,之后,才又坐下。
而田一泓听得龚瑞清给自己戴上了这么大的帽子,瞬间脸色苍白——他的伤还没好,现在只能是趴在地上回话,本来就脸色不好,这会儿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他怎么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呢?
就在他唯唯诺诺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敢说“草民不敢,草民不敢”的时候,曲老爷说话了。
他说:“本官细看了案卷,照你所述,这雍王府的三个侍卫,你都是见过他们的人的,现在见到了,你还能认出他们来么?”
田一泓立即叩头说道:“能的……草民能的,便是他们化成灰,草民也是认得的!”田一泓的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神色,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那些恶贼,可是害死了他亲如父母的叔叔婶婶啊,便是他们化成灰,他也认识的!
“如此,不如请雍王殿下让雍王府的侍卫来一趟,让田一泓指认下?”曲老爷便转脸,对着龚瑞清与刑部尚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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