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家要靠他撑着,他就此颓废下去,最难受的是况老夫人。”
这个道理况英不会不明白。
人已经走远,桑桐收回视线重新蹲下,对冯禹吩咐道:“你叫上蛮奴把四周守住,别让任何人靠近。”
冯禹看向楼珩。
见他点了头,对两人抱拳一礼,转身走开。
楼珩见状问道:“要开膛吗?”
“嗯。”
桑桐反手用簪子把披着的头发挽起,然后整理好衣袖和飘带,见楼珩没有回避的意思,遂不再理他,要动手了才发现她没有趁手的刀具。
这就尴尬了。
桑桐下意识看向楼珩,楼珩眼底一抹笑意极快掠过,“等着。”
他转身走开。
不一会回来时,手上拿了把短匕。
“用这个。”
桑桐接过在手里掂了掂,没再耽搁,直接动手去解方卉的衣裳,然后用刀在她胸腹间开了一道口子。
利刃刺穿皮肉。
鲜血顺着刀口流淌下来,浸透了底下的衣裳。
她熟练的切开脂肪和腹膜,打开腹腔,着手检查,“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胃的变化远比其他脏器迟缓。”
“方卉服毒的时间与死亡时间相近,东西肯定还没消化。”
楼珩微怔,“所以呢?”
“可以大致辨认。”
桑桐说话的功夫已经将胃切开口子,各类味道和饭糜混杂在一起,她不由屏息,定了定神,这才用刀尖在里面拨弄。
楼珩视线落在旁处,细微的动静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皮肉翻动、血液流淌……
这种刺激甚至比亲眼看到还要更甚。
他喉咙微微发干,尽力不去想象那些画面,低声问道:“找到什么了?”
“没完全嚼碎的果干。”
因为时间过短,几乎没怎么被消化,桑桐用匕首把它扒拉出来,拨到地上一片枯叶上,然后仰头深吸口气,“差不多了,把针线拿给我。”
楼珩问:“在哪儿?”
她不假思索道:“正房。”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正房里老夫人住着,他一个男子也不好直接去取,桑桐想了下,改口道:“还是先帮我打些水来吧。”
“好。”
楼珩很快端来一盆儿清水,等桑桐洗完手,又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
做完这些,桑桐去了正房。
老夫人还像以前那样坐在炕边,面对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桑桐进来的脚步声浮现抹笑意,“来了啊,那会就听到你醒了,想着你们有事儿要忙,没敢打搅。”
“你身子怎么样?”
“没事。”
桑桐陪她闲聊了几句,顺手取了针线,寻了个借口回到棚子里,仔细把所有创口缝合完整,这才松了口气。
方卉的衣裳被血迹污了,不能穿着下葬。
她便让蛮奴去镇子上重新置办了一套。
然后开始研究那几块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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