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救谁?”
琴鹤九对她的敏捷毫不意外,直言道:“琴卓。”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桑桐眉峰轻蹙,稷妄山山主姓琴,传到如今,嫡系一脉只剩琴鹤九一根独苗,别无其他,而旁的琴姓之人,除过赐姓的世仆和亲信,就是五年前那场叛乱中逃掉的叛徒。
她心中更倾向于后者。
但若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九哥应该恨不能生啖其肉碎其骨,怎么还要救他?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
桑桐道:“人在哪儿?”
“密室。”
琴鹤九拢袖起身,手揣在袖中,询问道:“我现在带你过去?”
“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所过之处,暗人退避,琴鹤九在前面慢悠悠走着,一点不见着急的模样,他这样,桑桐更不会急。
院中花丛树影,寂静无声。
忽听琴鹤九道:“阿桐,你没话要问我吗?”
“问你什么?”
桑桐从善如流的笑了下,“你刚才不也没问我吗?”
那些玩笑之语不过随口逗趣,他们认识这么久,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彼此心中还是有数的。
不提,便是不想谈。
既如此,又何必多问。
琴鹤九闻言弯了弯眼,“阿桐你就是这点好,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担心被窥伺心事,也不必疲于应付。”
“这可不像洒脱悠闲的山主大人会说的话。”
桑桐笑道:“倒更合胥彦的口吻。”
胥彦是琴鹤九身边负责整理书稿、传话倒茶的小童,上次见时只有八九岁,糯米团子一样的滚圆,整日皱着眉装深沉。
“山主当稳重,怎么能去水里摸鱼。”
“主上又不好好读书,仔细先生罚你。”
“主上你莫要贪凉……还偷吃,快还我,桑姑娘你看他!”
说起胥彦,桑桐想起在稷妄山住的那些时日,那是她历经惨事后,过得最为轻松的一段日子。
琴鹤九也想到了。
当即忍俊不禁。
“我下山前那小子还在念叨你,稷妄山一别,你与他也五年未见了,再见他肯定认不出来,不过,他也未必认得出你。”
琴鹤九怅然之余,暗藏欢喜,“阿桐,你比之前书信里给我的感觉,要活泼许多,这样很好。”
“我也觉得。”
桑桐轻笑附和。
五载光阴,转瞬即逝,那时她心如死灰,浑浑噩噩,自以为再不会开怀纵意,决心自囚,而今却拨云见月,心境大改。
当然诸多变化。
琴鹤九失笑,微微凑近她,小声问道:“那你觉得这番变化,与他有关吗?”
桑桐这次没有含糊。
认真思索片刻,答道:“算有吧。”
“那你再算算,有多少?”
琴鹤九锲而不舍的问,桑桐白他一眼,“十成,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还凑合。”
两人一路说笑,终于到了一处假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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