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
桑桐声调平稳,残忍近乎冷酷,“往日能给几分薄面,那是因为彼此利益不犯冲,可当四海盟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不论是为百姓,还是为大义,这就是背叛。”
“背叛者,便会清除。”
“许大哥,这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你只需一想便能明白,自然也会想清楚陶姐姐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我会考虑清楚的。”
同样的话其实陶素与许彪也说过,但人容易被情感蒙蔽双眼,那些温柔劝诫远没有旁人的一针见血来得有效。
桑桐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不再多言,回到自己的院子。
蛮奴正在庭中把玩他的紫金锤,硕大的锤子被他掂在手里随意挥动,像是挥一根木头,破空之声沉闷轰鸣,犹如震雷。
“阿蛮。”
桑桐叫他一声,蛮奴立时起身走来,“你去跟孟骁说,让他明日……”
两人凑近耳语一番。
蛮奴点点头,去给孟骁传话。
桑桐回屋前顺势看了眼旁边的院子,听动静,里面的人应该还没睡,她负责解决鳄鱼的难题,剩下的事,自有楼珩操心。
楼珩此时正倚靠在圈椅中。
单手支额,另一手拿着书架上随手取来的地方志看得专注,无人敢打扰,而另一侧的书案后,越青崖认命的写着拜帖。
“水少了,再加点。”
一碗水全部倒进砚台里,溅起数个墨点,越青崖看着字帖上那两团黑,眉梢动了动,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叶寒声。
“这不能怪我。”
叶寒声立马跳开,“早说了我不会研墨,你非要我做……”
越青崖揉了揉眉角。
“算了,我自己来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
叶寒声撂开手,高兴的走到一旁坐下,“写什么拜帖啊,直接让人传个话,告诉地点时辰,让他们过来不就好了。”
“你当这是大营呢。”
越青崖没好气瞥他一眼,倒掉水,重新加了几滴在里面,慢条斯理拿着墨锭研墨,解释道:“都督虽不是初到泾州,但第一次摆宴,还是要注意些,免得给人留下话柄。”
“那又如何?”
叶寒声嗤道:“我们又不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
越青崖无奈摇头,他就知道这些事和老叶说不清楚,官场有官场的规矩,都督军权在握,又是侯爵之身,按品级是比他们高。
但这些人和朝中势力盘根错节。
岂能无缘无故,失礼于人?
“太无聊了,我要去和大莽喂招。”
叶寒声提剑朝外走,嘟囔道:“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没时间练剑,别到时候回了战场,手生疏了,那真要被他们笑掉大牙。”
“都督。”
走到门边,叶寒声回头问道:“你来吗?”
楼珩未答,却是缓缓合了书,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原本披在他肩上的大氅滑落在椅子上,他恍若未觉,径直往外走。
叶寒声见状热血沸腾。
快步跟了出去。
越青崖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又摇了摇头,这段时日都督虽未言明,但心中不快他们都能感觉到。
他还敢凑上去。
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蛮奴回来时路过隔壁院子,就见楼珩单手持剑,一个横扫,瞬间将冯禹和叶寒声两人逼退,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一道剑光闪掠,挑刺而来,叶寒声忙横剑于胸抵挡,剑锋相抵,气血一阵荡漾。
‘锵’的一声。
人又噔噔噔倒退几步,直接撞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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