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开战(1 / 1)

秦兆川自小习武,但经书典籍一类的也没少读,他父亲曾请了专门的教书先生来教他。

只是他小时候顽皮,最烦先生摇头晃脑讲之乎者也那一套,从不好好听,还经常气得先生扶着胸口,指着他的鼻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说没好好读书,但秦兆川也记得,先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可背后语人是非”。

他当时可不屑了,梗着脖子反驳先生:“那要是我惹怒先生,先生打骂于我,我想同玩伴告状,还要让先生在场了?”

教书先生登时被他的歪理气得直喘粗气,但又不知再如何说,将脑袋里的经书典籍搜罗了一遍也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气得将书卷成筒状,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子。

但现在,秦兆川也不觉得背后语人是非是普通读书人能做到的,就连乾武帝还会单独召见几个大臣,聚在一起评判另一些大臣,说人继续坏话怎么了。

就算让当事人知道,顶大不喜,觉得此人长舌罢了。

只是神明……

他先前还觉得,神明如话本中所写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怜悯万千疾苦,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

但现在看来,神明不仅有着他们这些凡人才有的烦恼,也有着凡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七情六欲、爱恨憎恶。

一时间,在他心中飘渺无根的神落到了实处,变成了活生生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就好像,他们的距离都变近了。

这一认知让秦兆川很兴奋,因为神明没有任何欲望,他是帮不了的。

而神明如果只是两千年后,同他一样的人,那他就可以回报她。

他记得,前朝遗物在天清王朝很珍贵,乾武帝那里就有一套前朝的茶具,每天爱不释手地擦拭。

对于神明来说,他们应当早就成了前朝。

所以,他们这的东西,不管什么,在神明那里肯定特别值钱。

秦大将军眼清目明,有了上供的绝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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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军的异动已经持续两日了,秦兆川加派人手巡防,每日在校场练兵到天黑。

桑柠送来的狙击枪,他装备了五百名射手,他们专门负责城墙的防守。

只要朝廷大军一靠近,就可以远距离锁定,要人性命。

因杀伤力太过强大,秦兆川下令,用狙击枪上阵时,除非性命不保,不然不得直接杀伤敌人性命,只需打在敌军腿上,让其丧失行动能力即可。

而山脚下的朝廷大军,可就没这么仁慈了。

提前报信的家仆已经来了两天,算着脚程,明儿个一早,皇帝的使节就差不多来了。

而他,必须在使节来的时候开战。

原因无他,只因刀剑无眼,使节不小心中了秦家军的埋伏,死于非命,他没收到消息,不知朝廷让他以最快速度攻城,这也怪不得他。

手握十万大军,这就是吕琸敢不听皇命的底气,也因这十万大军,乾武帝多多少少也要给他点薄面。

他只为自己考虑了,并没有想明天攻城时,染了疫病的将士应当如何活命。

决定攻城的那天夜晚,朝廷大军的营帐内,四处可以听到低低的抽噎。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一夜,无云的天却没有月亮,只有北斗点缀夜空。

金都山内,呼啸的风卷起漫天沙石,因大旱只剩下树干的枯树折了几棵,顺着山坡滚下。

金都山寨笼罩在夜色下,像一座无人问津的安静小城,打更人的打更声,是这小城中唯一的声音。

忽而风起,百姓家中刚往架子上爬的丝瓜藤簌簌作响,带起满院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乍现,勤劳的百姓晨起耕作,三两结伴前往刚开垦出来的田垄。

田垄里种得最多的是冬小麦,因在山上,温度要低一些,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除了冬小麦,山上也没别的庄稼可活。

地里其实没多少活,只是有了雨水,尘封了的草种也开始复苏,同麦苗抢夺营养,甚至长得比麦苗还旺。

百姓哪里肯,天天守着自家田地,只要有一棵小草窜出来,就迅速薅掉,刚好带回家喂鸡鸭,多余的,就送去军营,让秦家军去喂汗血宝马。

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

直到被冲锋的号角声打破。

那号角声高昂悠长,却是催命的音符,如忘川边引渡的怨灵呜嚎。

随之而至的,是朝廷的前锋军。

他们稀稀拉拉地往前冲,没有太多秩序,甚至有的想临阵退缩,却因后头有将领镇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而这将领,也是秦兆川所熟知的——徐仓。

离开了秦家军,徐仓也只能在朝廷大军中混个冲锋军的将领。

但他还算尽心,让士兵直接从北侧最薄弱处下手。

此处城墙因常年背阳,阴暗潮湿时,多被鼠蚁啃食,墙体脆弱,还要比别处低矮,是最容易攻陷的地方。

只可惜,徐仓不知道的是,守城士兵都装备了狙击枪。

抬着梯子的士兵冲在最前面,离城墙还有七八丈远,就听一声响,大腿上就是一痛,然后,直接栽倒在地,抱着腿上的血窟窿嗷嗷直叫,再也爬不起来。

没有箭矢,根本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受伤的。

对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的,想起秦家军有邪神帮助的传言,几乎目睹这一切的士兵,瞬间都止步不前,想要后退回去。

秦兆川现在城墙的角楼上,用千里眼察看敌军情况。

见不过第一次开枪,就直接让搬着云梯的士兵折了大半,心才稍微放在了肚子里。

孟庆从底下仰着脖子问:“将军,还继续吗?”

“继续,朝着徐仓打!”

“得令!”

徐仓这缩头乌龟,缀在队伍的最后方,隔了有十几丈远,但这对于狙击枪来说就是小意思。

“砰砰砰——”

城墙的每一个垛口上,都架着狙击枪,黑黑的枪管露出一个头,每一次子弹发射,都有小股的烟升上天。

但士兵满打满算刚训练一天,隔得远了,准头也不行,好几次都只打中了徐仓周围的护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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