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姜羽一个人忙不过来,当地的老大夫自己愿意搭把手,好几个人忙起来就快了些。
当地百姓除了日常农作,还种了许多茶叶,都是上好的大红袍,因不好运送,在京中也是千金难求。
百姓们为了感谢秦兆川,送了好些茶叶过来,洪水过后,百姓温饱都难,很多商人也不走槐州,他们的茶叶与其积压在家里,不如拿来感谢秦家军。
秦兆川清点粮仓粮草和兵器库的兵器时,庄姜羽带了个中年男人过来:
“将军,这位大哥有话说。”
中年男人看见秦兆川,膝盖一弯,跪下就磕头:“求将军救救小人的妻儿吧!”
秦兆川看了庄姜羽一眼,用眼神询问。
庄姜羽说:“他的妻儿也患了病,前日被狗县令抓起来,不知道关在了哪里,根据百姓所说,县令那日最起码抓了有几百人,全都从南边出了城,然后就不知所踪。”
“南边?”
秦兆川记得,清泉县南边除了山就是海,连成片的村落都没有,将人带去那边能做什么。
等等,海!
狗县令怕不是想将人投进海里,来一个毁尸灭迹!
是了,清泉县闭塞,就算有种茶的手艺,行商来往也不方便,大多都是当地人收了农家的东西,一起运到别处去卖,这样虽然方便,但也导致消息不灵通。
槐州疫病的事,怕是还没有传到京城。
眼下天清王朝一团糟,以乾武帝阴晴不定的性子,要是知道槐州出了这么多乱子,怕不是从上到下乌纱帽都要不保,严重了甚至人头落地。
槐州知府只需要串通巡抚,打点好上头派下来的人,再让清泉县和周围的几个县把得了病的人处理掉,就可以高枕无忧。
好歹毒的计谋!
若不是神明给他透了底,槐州的很多百姓,就要葬身大海,一世不得入土为安,只能做漂泊无依的游魂了!
秦兆川抄起刀,一脸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冲进了大牢。
好巧不巧,大牢里,知府和县令这一对上下级正在起内讧。
知府:“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几个贱民都处置不好,还走漏了风声,招来这么一尊瘟神,害的本官平白遭受这牢狱之灾!”
县令:“孙大人,现在你我都成了他人阶下囚,便别再对下官耍这些无用的官威了,还是省着些气力,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知府扒着栏杆,气笑了:
“逃?那可是秦兆川,一手建立天清王朝的护国将军,一只苍蝇都别想从他手里逃出去!”
县令也跟着笑:“朝廷堂堂四品大员,竟会怕一个毛头小子。”
知府骂骂咧咧:“你不怕?在城门口的时候躲什么?怎么不上去直接干他娘的!”
大牢里还关着些犯人,不过犯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有的偷了邻居的鸡,有的当街欺凌称霸,有的顶撞官兵,更有的不过是县令看着不顺眼,就给关了起来。
穷乡僻壤的地方很少听从朝廷政令,更何况天清王朝本就从头乱到了根。
这些人被关进来,如果没有家里人打点关系,或者往县令这里交银子,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被放出去。
县令和知府在大牢里没有形象地大声嚷嚷,其他犯人就抓着牢门,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只觉身心舒畅,在牢狱中蹉跎了许久的心也热乎起来。
狗官也有不耍官威、着急保命的时候。
就在两人吵嚷不止时,秦兆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时间,两排齐刷刷的眼睛都看向这边。
秦兆川脸色阴沉,脚步没有停留,走到最里面县令的牢房门口。
府中原本看守牢狱的小卒为他打开牢门。
县令正捂着肩膀上被子弹打出来的伤口,坐在地上和知府对骂呢,看到秦兆川进来,眼神如嗜血修罗,下意识哆嗦了下。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应对措施,秦兆川就已经进来,抬脚踹在了刚止住血的肩膀上。
“啊!!!”县令大叫一声,脸色惨白,缩在地上蜷成一团。
秦兆川言简意赅:“被你抓起来的百姓都去哪了?”
县令疼得脸上直冒汗,但依然嘴硬:“你放了我我就说。”
秦兆川冷笑:“本将军方才来的路上,看大人刑房里的刑具甚是齐全,想必像大人这样的硬骨头,都遭一遍,也是不会吭声的。”
县令冷汗冒得更多,哪还敢再有别的心思,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都、都在南郊的破庙里,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动身去海边了……”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秦兆川一把将人从地上揪了起来,他看了一声不吭缩在角落的知府一眼,拎着人一路拖行出了大牢。
他让孟庆找来绳子,将人五花大绑扔进越野车里。
“带路!”
县令疼得呲牙咧嘴:“追、追不上的。”
孟庆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耳光:“让你带路就带路,哪这么多话!”
秦家军果然都是一帮恶匪!
然他受制于人,除了听话也别无他法,只能伸手颤巍巍的指出一条路。
.
纸扎艺术节如火如荼。
在主办方的精心经营下,通过直播的形式,吸引了许多观众,其中不乏有桑柠和封原的颜控,但不管如何,热度是起来了。
很多人都期待着最终决赛,离得近的,则直接来了现场,亲身去感受纸扎的魅力。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主办方给了选手一天休整时间。
封原跟着家族的人去了统一定的酒店。
桑柠离得近,当晚就回了家。
家中依然是走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书房内,神龛上,香炉内的香已经燃尽,神像依然是那副不观人间疾苦的模样,双眼紧闭,端坐莲花。
桑柠重新换了香,透过神像,看向它身后的幽寂时光。
心道,晚安。
夜里很凉,一个人的别墅也没多少人气,桑柠今天很累,回了卧室简单洗了个澡,就栽进柔软的被褥中,沉沉睡了过去。
这夜,北风呼啸,钻进客厅忘了关的窗户,卷起浅灰窗帘,在半空摇曳。
桑柠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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