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认真的看着我，眼神中只剩下温柔，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同样知道我。
能在这个乱世诡局之中自保已经很困难了。
有能力可以帮助身旁之人的时候，我自会不遗余力，不管所要面临的是漫漫长夜还是无尽的黑暗，我都会照料所有依靠于我的存在。
行者，注定孤独！
随后我来到那兀黑孤身旁，寻常审问已经没有必要了。
这只妖怪充斥着对我的恨意，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所以与其继续和他在这里纠缠，不如直接逼问，效果反倒会好很多。
“俺老孙和你何来的仇恨，你等既然如此对待，难不成在这北俱芦洲已不知敬畏为何物？”
“敬畏？”
兀黑孤虽然浑身是血，但眼神依旧锐利，看的我心中颇为不爽。
“你这猴子五百年前倒是爽利的很，大闹天宫，纵横四方，天下地下谁人不知道你这齐天大圣的名号，可后来尽做些腌臜勾当，就算是修为不及你，本王也瞧不上你这猢狲。”
这些话说的可有些尴尬了，我和一旁的紫衣对视了一眼。
这些事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尽管之前确实行事放荡不羁，但是从五行山出来之后我就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更何况降临到这一方世界之后，诡异之力先我一步出手将三界祸害。
而今四洲涂炭，六道亏损，这也不是我的错。
为什么对方会认为是我干的？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俺老孙在那五行山下被困多年，好不容易脱困，如今居然还要遭你这般谤言，是何道理？”
我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对方居然开始放声大笑。
“北俱芦洲遭此灾劫祸患，你敢说与你这猴头无关？那漫天神佛降临之后，这三界还有比你更大的罪魁祸首吗！”
本来我一直以为这些妖物知晓这其中的真相。
没想到居然流传出一个这样的版本！
我是罪魁祸首。
北俱芦洲遭受巨大的灭顶之灾，竟然是我缔造的，这样的理念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你什么意思？”
“俺老孙做过就会认，上天入地，大闹凌霄，就算是地府天庭一并毁去也没有扯过谎，你倒是说说俺是如何害了你们北俱芦洲！”
兀黑孤冷哼一声，把头拧到一旁。
看上去对方不想让我如意，所以才摆出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来，摆明了要恶心我。
“哼，不说！”
“哦，不说？”
我一把按住对方的脖子，掌中发力，狂卷而来的劲气流转在手臂之上，随时可将其身首异处。
这是一种威胁，足以让他说实话。
如果就这样背负恶名，那么接下来的北俱芦洲之行注定会困难重重，所以必须要问个清楚。
紫衣欲言又止，她还是想阻止我，此刻覆盖全场的杀气只来自于我一人。
剩下那些个黑羽小妖艰难的往这边爬来，试图想要阻止我，但刚刚的乱棍落伤已经将他们重创，此刻尽是有心无力。
虽然杀机近在咫尺，但下一刻我还是停手了。
“什么意思？有种的就杀了本王，你身上多少鲜血孽债还差这一笔么？这无边的业障不是你少杀一个就能逃得了的。”
兀黑孤还在叫嚣。
我深吸一气，认真的盯着他。
“有些事既然你不愿说，俺老孙也便不问。”
“好自为之。”
松开这兀黑孤之后，我便要和自已离去，至于对方接下来何去何从就和我无关了。
但如果还要继续纠缠，别说他这条性命，就算是那落雾山我也一并给他荡平了。
此行我的时间不多，如果一意孤行要挡路于我，那就要付出代价。
“你不杀我？”
我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好奇和意外。
“还是那句话，你我无冤无仇，更何况同为妖族，何必害你的命？不管是否有误会，过去不会，如今更不会。”
说完之后我便要离去，但又被兀黑孤叫住。
这厮也是突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幸好还有反应，不然这一身道行怕是都白修了。
“这些年你一直被压在五行山下？”
“不然压的是你？”
“从未离开过？也不曾效忠天庭灵山？”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我之所以要互送唐僧去往西天求经，也是为了问到一个真相罢了。
从始至终，我就是我，无拘无束，自由不羁。
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意志，若是与我为敌那便战到底，就算被压在山下一千年一万年也无妨。
想要我屈服低头，唯有一死。
“效忠？俺老孙刚刚差点杀了你们所有人，现在要你们宣布效忠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兀黑孤也沉默了。
妖族有妖族的尊严，除了极少数会顺从于自己的信仰去追随于那些个值得自己追随的人之外，其余妖族都是天生自由之性在三界中横行。
确实不太可能效忠于自己的仇人……
我也再度无回头看向对方，也许现在的他愿意对我说起过往之事。
“看来你是为了之前北俱芦洲那场屠杀而来。”
“不错，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但他却表现的十分痛苦，想必也是不愿意回忆这段过往……
“罢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北俱芦洲是何形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根据接下来兀黑孤所说，我也大致知晓了现状。
北俱芦洲当下的格局形势不容乐观，在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屠杀结束之后，这里的妖族强者都死伤惨重。
活下来的也是寿元将尽，还有不少因为遭受重创而在之后接连陨落。
本来寿命冗长的那些大妖相继消失……
我当然知道他们去了哪，比如我过往的结义兄弟，如今都被吸尽一切，干瘪的挂在五庄观那棵嗜血的人参果树上。
劫后的北俱芦洲主宰格局也被重新洗牌，现在还剩下的只有四个占据着话语权的强者。
“四个？”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少，看来那些从亘古传承而来的大妖都选择了归隐，不然不会落魄成这样。
当真是辉煌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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