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就让你给她陪葬”这种话他是真敢说,也是真敢做。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战国时代,可没有警察能把法盲霸总抓局子、蹲大牢。
你也没有拒绝菜爹的好意。
还美滋滋自己获得乐子的途径+1。
桔梗依旧是老样子。
好像被无期限困在这里的不是她。
就算整日被你黏着,毫无边界地追着她问这问那,从个人生平、家庭状况,到祓除妖邪的经历,就没有你不好奇,她也耐心地一一满足。
你内心感慨万千。
终于在一个骑马练箭的黄昏,忍不住牵着缰绳伤怀:“唉,你要是我爹就好了。”
桔梗:“……??”
继国岩胜:“……??”
菜爹:“……??”
你的话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素来从容的桔梗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继国岩胜更是瞳孔地震,直接被强控三分钟,陷入无法祛散的僵直。
菜爹身为当事人之一,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
他勃然大怒。
手中马鞭甩得震天响
鹰隼般的眼睛恶狠狠剜你:“继国缘衣,你又在说什么混账话?!”
“你真的很符合我对爹的想象。”
你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一瞬不瞬瞅着自己看上的“新爹”感慨,“学识渊博、实力能看,做人谦逊,待人和善,对小孩子还有耐心,总感觉任何人都可以跟你相处愉快。一点都不像菜爹,又菜又超雄,也就只有最强的我能从他身上获得一点乐子,其他人不是被他打压,就是被他虐待……我觉得缘一之所以把自己活成苦瓜,以至于死不瞑目,他的个性是一部分原因,菜爹就是另一部分原因了。”
原生家庭很可怕的。
即便是最强,处理不好都会变苦瓜。
你心有戚戚。
菜爹出离了愤怒。
甩手就拿马鞭抽你。
你头都也没回。
轻而易举捏住凌厉的鞭尾,反手一振,就把马鞭夺了过来。
“缘衣!”
“别狗叫。”
你掏了掏耳朵。
手中马鞭直直他,“你又吵到我耳朵了,把我吵聋了怎么办!!”
菜爹怒目圆瞪。
怨愤的目光顺着马鞭来到你脸上。
胸口剧烈起伏,似有什么将要破胸而出:“怎么?难道你还要对我这个父亲动手!”
“当然不是。”
你理所当然否认。
不等众人松口气,就听你继续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咬人的狗不叫,你快别叫了,怪丢人的。”
说完。
牵着小马溜溜达达地走了。
任由菜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晚上。
你照例去桔梗房间,听她将祓除妖邪的恐怖故事。
正听得昏昏沉沉,神魂已然坠入甜美梦乡,恍惚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头疼,动作又轻又柔:
“缘衣,你为何会屡次顶撞家主大人?”
你困得睁不开眼。
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因为有趣啊……”
菜爹的确很有趣。
身为父亲,不爱惜自己的孩子;
身为弱者,不尊敬实力更强的强者。
却不妨碍他以父亲的身份凌驾于最强的你之上,并要求你像女儿敬仰父亲一样敬仰他这个弱者。
他既矛盾又双标,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想要,总是被你三言两语就轻易气得跳脚,却不思悔改,下次照旧。
他这种人天生就活该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你恨他吗?”
“不恨。”
你怎么会恨他?
你从他身上获得了那么乐子,喜欢都来不及呢。
“那缘一呢?缘一也不恨他吗?”
“……不罢,他太累了。”
总感觉恨这种情绪跟他不搭,他或许会有一时的愤怒,但更多却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比起怨恨他人,他应该更愿意责怪自己。
苦瓜人都这样,能责怪自己就绝不谴责他人……
你声音越来越小。
残存的意识缓缓沉入深湖。
桔梗望着已经睡着的你。
她已经大概明确一切,没有再继续追问。
伸手将宽大的被衣上拉,给你揶在胳肢窝下,免得你着凉,自己则躺在你旁边,透过窗户,看向迷蒙的夜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梅雨季。
无数细密如针的雨从柔和昏暗的天空落下,潮湿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悠长的、无法忽视的花的芬芳。
是庭院东侧种植的那丛栀子花。
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然绽放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能要过了梅雨才能离开这里,不曾想,第二天,离开继国家的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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