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在百姓心中的大名如雷贯耳。
京城里混的都知道,那地方可怕又危险,一旦被皇城司的人盯上,不死也会脱层皮。
尤其是手执长鞭的这位爷,所到之处,每次都会引起骚动,让人无法不对其心生忌惮。
没错,这个在老百姓心中没留下啥好印象的煞星,正是闻讯赶来的凤西爵。
秦淮景自请休书这件事在京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看到楼殿拿给他的休夫书拓印版,凤西爵猜到小疯子可能又要搞事情。
这样的热闹不容错过,必须过来看个现场。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小疯子操控舆论玩的这一手,直接把秦家的名声搞臭了。
此举正合他意。
察觉到秦淮景欲拔剑杀人时,凤西爵眼疾手快地扬鞭阻拦。
小疯子精心给自己打造成娇弱无骨小白花的形象,这个恶人不如就由他来做。
众目睽睽下,总不能让小疯子毁了人设。
“祈郡王,这是我秦府内务,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没想到凤西爵这个麻烦人物会出现在这里,秦淮景莫名生出了危机感。
入京之后,他与凤西爵打过几次照面。
知道这位爷嚣张又跋扈,发起疯来,连陛下拿他都没办法。
朝中很多大臣看到他都绕着走,还在私底下提醒他,得罪谁,都别得罪凤西爵。
因为这人是蛮不讲理的大疯批,一旦成为他的对手,必会被他赶尽杀绝。
脚步在京城立稳之前,秦淮景暂时还不想与他为敌。
凤西爵把玩着手中的长鞭,笑容中多了一丝危险。
“皇城司从不多管闲事,一旦被皇城司管了,就不是闲事。”
秦淮景面色微变,“皇城司抓捕的是朝廷细作,难道郡王觉得我秦府有细作?”
凤西爵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淮景。
“秦府有没有细作暂且不论,既然皇城司受命于朝廷,我就有权利维护朝廷安危。”
“此地聚集这么多人,莫非是在密谋什么?”
目光朝周围扫视一眼,凤西爵故作不解地问:“谁能给我解释解释,为何聚集这么多人?”
老百姓全都噤了声。
皇城司面前,众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但凡说错一句,都有可能身陷牢狱,这就是皇城司给人带来的威慑。
姜岁欢抱着猫儿盈盈一拜,语气一如从前那般娇娇弱弱。
“回禀官爷,小女子与秦将军已经合离。”
“本来说好今日放行,秦将军与秦老夫人看到我带着嫁妆离府,突然又变了卦。”
“他们逼我净身出户,若不答应,秦将军便要取我项上人头。”
几个负责带节奏的百姓听闻此言连连点头。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我们可以做个人证。”
秦淮景心中暗叫不妙,猜到这些人十之八九受雇于姜岁欢。
从他们大清早出现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十足的针对性,明显就是故意的。
很是不解,姜岁欢初到京城,对这边人生地不熟,怎会在短短时间内找来这么多人为她撑腰?
难道她已在京城找到了靠山?
不,不可能!
娶姜岁欢前,他曾调查过她的身世,足不出户的商户小姐,背景简单得如同白纸。
否则也不会嫁他两年,连家门都很少踏出去一步。
“祈郡王,别听这些百姓胡说。他们了解的只是表面,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秦淮景并不想与凤西爵作对,就算心中忌惮此人,也等他上位之后再慢慢对付。
凤西爵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淮景,“那你说说,真实情况是什么?”
秦淮景语窒。
这祈郡王脑子没毛病吧,别人的隐私,关他何事?
姜岁欢捏了捏雪团儿的下巴,不紧不慢地陈述,“真实情况就是我方才说的那样,不敢在官爷面前有半句虚言。”
秦淮景厉声喝斥,“姜岁欢,你休在郡王面前口不择言。”
姜岁欢渐渐沉了脸色,“你我已经不是夫妻,从今往后,在我面前说话客气一些。”
“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次两次不会计较,次数多了,不介意教你重新做人。”
“还有,别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提醒你,你是被我休弃掉的。”
“下堂夫要有下堂夫的自觉,登鼻子上脸就没意思了。”
那一声又一声的下堂夫,气得秦淮景想要杀人。
万万没想到,外表娇弱的姜岁欢,开足气场时竟这般慑人。
这还是他从前认识的姜岁欢吗?
凤西爵此刻的心情非常不错,忍不住当众拍手称赞。
“这位姑娘好胆量!遭遇不公勇于反抗,这是多少女子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休夫,非常有趣的两个字。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倒是领教了。”
随即看向身后众人,“兄弟们,我大晋女子有这份魄力,值不值得全民推广?”
热闹看得正兴致勃勃的楼殿带头说道:“这位姑娘敢爱敢恨,为天下女子做出了表率,依属下看,此举必须全民效仿。”
其余皇城司的侍卫也一起高呼,“全民效仿!全民效仿!全民效仿!”
围观百姓:“……”
京城阎王竟然也会带头夸人?
等等!郡王说要效仿什么?效仿这位姜姑娘勇于休夫的行径吗?
姜岁欢偷偷瞪了凤西爵一眼,仿佛在说,差不多得了,你这造势效果过于夸张。
接收到姜岁欢递来的警告,凤西爵才抬手制止下属们的助威呐喊。
秦淮景被气得脸色通红。
“祈郡王,你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我难堪?”
好歹他也是被内定的太子,追根溯源,与凤西爵勉强算得上是表兄弟。
身为表弟,明目张胆的来拆表兄的台,今后是不是不想混了?
凤西爵冷笑着说:“最看不起你这种利用完别人就过河拆桥的无耻之徒,这个难堪,我给定了!”
无视秦淮景难看的脸色,凤西爵高声说:“皇城司开道,我看今天谁敢阻拦?”
二十几名皇城司侍卫,在主子的命令下分列两队,井然有序地在秦府门前开出了一条宽敞大道。
楼殿走到姜岁欢面前,毕恭毕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皇城司开道,姑娘可以带着嫁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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