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你可真是好样的。”
姜岁欢并不介意在容瑾面前暴露实力。
大家都是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既然世子手中没有证据,还请尽快放人吧。”
容瑾心有不甘地问:“算计我,我无话可说,为何要算计我妹妹?她才十六岁,什么都不懂。”
九儿重重哼了一声:“容小姐像土匪一样从我家小姐手中抢走那支金钗时,表现出来的模样可不像什么都不懂。她不但懂,还懂得很。”
阿忍也受够了这个脏乱臭的地方。
“如果世子再不放人,闹大了,恐怕容小姐也会被牵连进此案。”
这就是小姐做局的高明之处。
该死的人全部搞死后,再金蝉脱壳,完美脱身,绝不给自己留后患。
容瑾觉得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也没想到姜岁欢的心机可以深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宁赫见不得主子吃瘪,厉声说道:“别忘了这里是大理寺,有些证物,可以是别人的,也可以是你们的。”
只要被关进这个地方,一切都是大理寺说了算。
何况姜岁欢主仆三人在京城毫无背景可言。
捏死她们,与捏死三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姜岁欢一下一下捻动着佛珠,“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相信好人自有天救,恶人也自有天收。”
朝赵律化成尸水的地方看去一眼,“比如方才那位大人,便因恶事做得太多遭了天遣,难道你也想化成一滩水?”
“你……”
赤裸裸的威胁,气得宁赫变了脸色。
容瑾忽然茅塞顿开,“你那串佛珠,是不是毒杀赵律的暗器?”
朝姜岁欢面前伸出手掌,容瑾的态度很强势,“我现在要检查你的佛珠。”
以为姜岁欢会找尽理由抗拒检查,她却干脆利落的脱下佛珠,朝他面前丢过来。
“仔细看看,我的佛珠是不是暗器。”
容瑾接过佛珠仔细检查。
价值不菲的沉香奇楠,珠身被盘得油润光滑,淡淡的木质香味也扑面而来。
任他如何摆弄翻看,并未发现有机关之处。
这就是一串价格昂贵且做工简单的沉香佛珠。
姜岁欢很佩服容瑾那可怕的洞察力,竟然一眼猜出佛珠便是杀人的暗器。
作为天机阁阁主南宫晏唯一亲传的弟子,如果亲手制作的暗器被人发现机关窍门,她姜岁欢也不配顶着天机阁大小姐的名声扬名于世。
而赵律,的确死于她放出的暗器。
暗器中藏着她亲手调制的剧毒,沾上必死,死后连骨头都不剩。
容瑾不甘心的还要对佛珠做进一步检查,牢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一个猝卒跌跌撞撞跑过来,脸上还残留着刚刚被揍过的於青。
“少卿大人,皇城司的祈郡王带着几十名侍卫来咱们大理寺砸场子了。”
话音刚落,就见凤西爵在楼殿和沈确“两大恶棍”的陪同下,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这三人身后,整齐有序地跟着数十名皇城司侍卫。
皇城司的人每次出场,都会自带肃杀之气,就连大理寺的人见到了也会发憷。
凤西爵脸上是掩饰不去的风尘仆仆,大氅的袍摆处还沾着没有干掉的泥土。
隔着牢门,他满心满眼在意的都是姜岁欢的安危。
姜岁欢也从他眼中捕捉到对自己浓浓的担忧和眷恋。
心尖儿没来由地狂跳一下,姜岁欢不断催眠自己不可以动情。
她可以对任何男子生出情愫,唯独凤西爵不行。
凤西爵并不知道姜岁欢心中此刻的想法。
亲眼确定她安然无恙,提着的那一口气,终于被他压了回去。
“祈郡王兴师动众来我大理寺,是为何意?”
容瑾从不会主动招惹凤西爵这样的棘手人物。
并非惧怕,而是不想招惹麻烦。
结果对方却带着这么多人直闯大理寺,等于明目张胆来挑衅他大理寺卿的尊严。
凤西爵毫不掩饰此行的目的,他一手指向牢房内的姜岁欢,“我来接她!”
容瑾果断拒绝道:“她身上牵扯三桩命案,案子查清前,你接不走。”
凤西爵笑了,只是眼中毫无笑意。
“根据现有的证物指示,留在案发现场的那支金钗,主人是国公府的小姐容音。”
容瑾心情微微下沉,看来凤西爵还是有备而来。
“我妹妹不是杀人凶手,她不但没有作案动机,甚至连左毅和孙德武是谁都不清楚。”
凤西爵指向姜岁欢,“你妹妹没有作案动机,难道她有?”
容瑾越来越觉得凤西爵与姜岁欢的关系不正常。
“祈郡王,你为何次次都要偏帮于她?”
凤西爵态度很强势,“我偏帮谁,何时轮到你来多问?”
容瑾气势不输对方,“别忘了此处是大理寺,大理寺办案,还轮不到你皇城司干涉。”
凤西爵点头,“没错,大理寺的案子我是管不着。”
“但容音在珍宝阁购买的金钗留在案发现场一事,我有义务向朝廷举报。”
容瑾变了脸色,“祈郡王非要这样咄咄相逼?”
他指向姜岁欢,“被你极力维护的这位姑娘,她杀了人。”
凤西爵问:“证据何在?”
容瑾:“我的眼睛就是证据。”
凤西爵:“你亲眼看到她杀人了?”
容瑾:“你不会以为我大理寺是吃闲饭的吧?”
凤西爵:“大理寺吃不吃闲饭我不予置评,我只知按现有的证物,案子牵扯到了你们国公府。”
“容瑾,我耐性有限,你立刻放人,证物一事我绝口不提。”
“再叽叽歪歪,我必会让容音身败名裂。”
莫说容瑾被震慑到了,姜岁欢也没想到凤西爵会把话说得这么重。
气氛已经僵到这里,容瑾知道他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凤西爵就是个疯子,什么违反常伦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与他刚,下场只会玉石俱焚。
他不怕自己的名声受到影响,连累妹妹被泼脏水,恐怕日后会麻烦缠身。
无奈之下,只能朝宁赫做了个手势,“放人。”
宁赫还要再争取一下,楼殿和沈确手执兵器,摆出一副你不乖乖服从命令,就别怪我们对你动手的危险架式。
迫不得已,宁赫只能开门放人。
凤西爵亲自去接姜岁欢,眼中盛着满满的关切,“岁岁,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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