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书听后更怒了,“既然你不屑与姜家相认,为何不立刻马上离开?”
姜政言这个时候是真的怒了,“婉书,你够了!不管你承认与否,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盛婉书冷笑,“拿不出证据,我便不认。”
有生以来第一次目睹父母争吵的姜云霄觉得事情严重了。
“爹,娘,有话好好说,别为了认亲这件事伤了和气。”
扯了扯姜叙白的衣袖,姜云霄压低声音抱怨:“都怪你,提出什么滴血认亲。现在好了,不但事情越闹越难看,还被告知,滴血验亲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姜叙白抬手拍开弟弟的碰触,神色不变地说:“滴血验亲并非什么无稽之谈,端看这血怎么滴。”
“大哥,既然你与父亲早已将此事商议妥当,必是提前想好了万全之策。”
“既然母亲非要一个结果,就尽快把这个结果拿出来,也免得母亲为此忧心。”
姜云霄从中听出了端倪,“难道大哥还藏了一手?”
事已至此,姜时安干脆亮出底牌。
从袖袋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对众人说:“这是我从黄医正手中要来的偏方,专门为滴血验亲配制的秘药。”
“黄医正是太医院院判,又是陛下的御用太医。为何会配这种秘药,想必诸位懂的都懂。”
为了保证皇家血脉纯正无诟,必要的时候,会对嫔妃们生的孩子进行抽检。
作为太医院院判,黄医正比任何人都知道滴血验亲做不得准。
于是配制出一种秘药,来提高验亲的准确度。
姜时安早料到会有验亲这一环。
迟迟没把秘药拿出来,是不想与妹妹生了情份。
不管姜知瑶还是姜岁欢,在他心中都是妹妹。
让谁割破手指滴出鲜血,都是对她们身份的质疑。
作为兄长,并不想让事情演化到这一步。
然而眼前这个形势,和平认亲已然无望。
只能把最后的底牌翻出来,用事实来证明谁才是姜家的真千金。
盛婉书不解地问:“这个秘药,有何功效?”
姜时安对管家吩咐,“打一碗清水过来。”
管家连忙捧来一碗清水,当着众人的面,姜时安打开药瓶,往水中倒了一点药粉。
药粉很快融化在水中,看不出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姜时安这才回答母亲的问题。
“加入黄医正配制的这款秘药,非血缘关系的人,滴进去的血液必然不会发生融合。”
“知瑶,趁着你手上的伤口还未愈合,这次也是你先来吧。”
姜知瑶眼中露出怯色。
没想到大哥做事还留了一手,用这种方式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避免被人看出心虚,姜知瑶强颜欢笑道:“好啊,验就验。”
揭开绑在手上的丝帕,用力去捏之前的伤口,一滴鲜血落入水中,飘在水面上来回颤动。
姜时安又看向姜政言,“父亲。”
姜政言也很配合的往碗中放了一滴血。
两滴鲜血在清亮的水碗中各自占据着一个角落,等了很久,也没有融合在一处的迹象。
虽然早已猜到是这个结果,姜政言眼中还是露出失望之色。
两滴血倔强的不肯合到一处,便意味着,知瑶确实不是他的女儿。
原来这十八年,他竟是在替别人养孩子。
姜知瑶哇地一声哭出来,“难道,难道我真的不是姜家的孩子?”
姜岁欢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下。
这姜知瑶,演戏还演上瘾了。
盛婉书觉得这个真相对知瑶来说太过残忍,连忙将她揽入怀中。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结果未必做准。你爹与你的血融不到一处,说不定与别人也融不到一处。谁知道这碗加了药的水,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哪怕事实已经摆到眼前,盛婉书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姜时安对母亲的言论有点失望。
“正因为水中加了特制的药材,验亲的结果才更准确。”
姜政言也放弃与妻子理论是非,他问姜岁欢,“要试试吗?”
姜岁欢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干脆利落地用指盖划破手指,往碗中滴了一滴血。
在众人的见证下,她的血很快便与姜政言的血融合到一处。
反观姜知瑶的那滴血,仿佛被姜政言和姜岁欢的血孤立了一样,永远被拉开一段距离。
姜云霄觉得这一幕很是神奇,便出其不意,把自己的手指也割破了。
“我来看看怎么个事。”
姜云霄的血滴进去,就像找到了组织一般,瞬间与姜政言和姜岁欢的血碰撞到一起,最后变成了一滴血。
姜时安也有样学样,往碗中滴了自己的血。
与姜云霄一样,和父亲的那滴血抱成了一团。
姜叙白虽然觉得兄长和弟弟这种行为很无聊,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姜家的孩子,效仿二人,滴了鲜血。
至此,姜政言,姜时安,姜叙白,姜云霄,以及被质疑身份的姜岁欢,一家五口团团圆圆聚在一处。
唯有姜知瑶的那滴血,像小丑一样被挤到碗边的位置,孤零零的,看上去就充满了讽刺。
姜政言问盛婉书,“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盛婉书哭着看着姜知瑶,“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儿?”
姜知瑶比盛婉书哭得还要凶,“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不是姜家的孩子,那我是谁?”
姜时安瞪向柳玉红,“事到如今,还要我拿出更多证据指证你为两个孩子调过包吗?”
柳玉红早已无力地瘫倒在地,她绝望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政言冷酷地说:“送官严审吧。”
送官严审就意味着刑罚加身,在深宅内院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的柳玉红,不敢想象自己一旦被关入大牢,会不会被折磨得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
她向姜知瑶投去救助的目光,却被姜知瑶故意避开了视线。
想起那日在南郊别院,姜知瑶说,一旦事情败露了,让她保住柳家一条血脉。
柳玉红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左右都要面临死局,不如当机立断死个痛快。
重重给盛婉书磕了一个头,她绝望地说:“夫人,对不住了,来世再见。”
霍然起身,柳玉红冲向桌角就要把自己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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