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为这与暧昧有丝毫关系。
可母亲问他是否心有所属时,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姜岁欢的脸?
大树后面传来响动,容瑾猜,姜知瑶想故意给两人制造见面的机会。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姜知瑶,于是趁对方追过来前,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瑾哥哥。”
姜知瑶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时,容瑾已经不见了踪影。
由于方才距离过远,她听不到容瑾与姜岁欢之间说了什么。
但从两人的表情来看,他们聊得很愉快。
姜知瑶又嫉又恨。
姜岁欢这个贱人,抢走她的身份还不够,现在还要来跟她抢男人吗?
几名官家千金从不远处经过,看到姜知瑶时,压低声音聊起了八卦。
“你们看,那不是相府千金姜知瑶么。”
“你傻了不成,姜岁欢才是相府的千金,那一位,只是一个赝品而已。”
“就算是赝品,人家不是也姓姜么。”
“姓姜有什么了不起,姜相爷今天已经对外公布,从今往后,她只是相府的一个养女,还把她的名字从姜家族谱上划了下去。”
“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已经被姜家给抛弃了。”
“哼!想想她以前那么嚣张跋扈就恨得慌,仗着有三位哥哥给她撑腰,狂得都快找不着北。”
“这下好了,没有相府嫡女的加持,我看她日后还有什么筹码?”
一位小姐将帕子捂在嘴上低笑,“你们已经听说了吧,为了让自己嫁入高门,她可是连清白都愿意毁掉的,不知镇国公世子有没有被她恶心到。”
这句话,换来小姐妹们的笑声阵阵。
看到姜知瑶怒不可遏地瞪向这边,几个官家小姐面带讥讽地离开了。
姜知瑶心里难过得如同刀绞。
她只知道今天是姜岁欢的人生巅峰,万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也会被划出姜家族谱。
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你们可真是好狠的心。
按下姜知瑶心中愤恨不平,往回走时,姜岁院在回廊处遇到了长公主。
得知对方准备离府,姜岁欢提出要送对方出门。
饮宴时因为人多,长公主不便与姜岁欢多说什么。
此时周围没有旁人,长公主也就没了顾忌。
“回到相府这些时日,适应得可还好?”
虽然与长公主只有一面之缘,姜岁欢对她的印象却非常不错。
“多谢长公主关心,直至目前为止没什么不适,姜家对我还算礼遇。”
长公主从这句话中听出几分不寻常。
“姜家好不容易寻回女儿,对你就只是礼遇这么简单?”
仔细想想,长公主又好像什么都懂了。
姜岁欢被认回之前,姜家已经养了一个女儿。
对于相府的另一位小姐姜知瑶,长公主印象还是颇深的。
很骄傲也很张扬的一个小姑娘。
仗着出身好,家世优,还有三个厉害哥哥给她撑腰,在京城很是嚣张了一阵。
可惜不久前,那姜知瑶不知中了什么邪,闹出了一桩巨大的丑闻。
她自己知不知羞不知道,相府的名声肯定没少受其影响。
已经闹到这步田地,相府还愿意让她以养女的身份生活在姜家。
可见姜相爷和姜夫人,对这个女儿,不,养女,有多重视和疼爱了。
打脸的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姜知瑶连面都不肯露,姜家给出来的理由是他们的养女生病了。
长公主并不相信这番说词。
什么生病,说白了就是没有脸面出现在大众面前丢人现眼。
可怜姜岁欢这个真千金,明明拥有正统血脉,恐怕在姜家的地位连一个假货都不如。
“好孩子,真是让你受委屈了。今后如果遇到难事,姜家不愿出手相帮,你就来公主府找我,我来帮你主持公道。”
姜岁欢不但是自己儿子心仪的姑娘,还是故交南宫晏最珍爱的小徒弟。
不管姜家把姜岁欢摆放在什么位置,在她面前,必须享受特权优待。
姜岁欢被长公主那一脸护犊子的模样逗笑了。
忍不住想到已故的娘亲,无形中对长公主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情。
“好,我日后要是受了委屈,必会登门叨扰公主诉苦。到时候,您可不许嫌我烦。”
长公主笑道:“傻孩子,你肯来我府上坐客,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嫌你烦。”
“不过,我前些日子已经搬回武昌侯府,估计要年后才会搬回去。”
“如果你遇到不开心的事,就让人把帖子送去武昌侯府,我自会派人盛情接待。”
姜岁欢点头:“好。”
想了想,忽然又问:“不知公主身子养得如何?有没有按我说的方法仔细调理?”
提起此事,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多亏你上次送的神药,我现在不但身体好了,就连容颜也比前些日子年轻了不少。”
“岁欢,你送我的那几粒药丸,简直比神药还要灵验。”
临时救命的那一颗长公主还没用。
不过养颜美容的,长公主可是迫不及待的给吃掉了。
今天的宴席上,好多后宅贵妇都向她打听养颜秘诀。
长公主当然不会把她与姜岁欢之间的小秘密公之于众,就随便找了借口糊弄过去。
姜岁欢说:“那粒养颜美容的,时效大概可以维持一年。等一年之后,我再帮公主调制新的,保证您的容颜永远只有十八岁。”
闻听此言,长公主笑得更开怀了。
快走出姜家大门时,忍不住把姜岁欢拥进怀中抱了抱,低声在她耳边轻语。
“爵儿说,我偶尔会让你想起娘亲。广平侯夫人已经不在了,别的忙我或许帮不上,代替广平侯夫人疼爱你,护着你,对我而言不是难事。”
“岁欢,你且记得,无论冲着哪层关系,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还是个孩子,身上不该背负那么多重任。”
“如果哪天觉得累了,不要不计后果的勉强自己。”
“你可以回头看看,这个世上,并非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有你师父,有爵儿,也包括我。”
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姜岁欢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一整天,她都在外人面前伪装强势。
虽然在某些时候,姜岁欢真的很强势。
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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