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吼道:“亲家母你疯了吧,今天是我女儿大婚,你却在我女儿的喜宴现场,让你儿子将一个已经被休出门的女人重新娶回来?”
“把她娶回来,我女儿怎么办?”
大朱氏也拔高了嗓门,“你女儿生了一脸克夫相,我看着她就不顺眼。”
被姜岁欢喂了两年细糠,大朱氏很难再忘掉曾经被当成老祖宗伺候的那些日子。
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蚕丝云锦,身边还有婢女小厮伺候左右。
远在前线的儿子也每隔几日传来捷报,官位更是节节攀升。
如今回想,姜岁欢简直就是福星体质。
自从淮景娶她进门,秦家便从破落户一朝变成了京城新贵。
好日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束的呢?
没错,就是从秦淮景嚷嚷着要娶萧令仪进门的那一刻。
萧母仿佛受了刺激,尖声骂道:“你这老刁婆,说谁一脸克夫相?”
大朱氏气得与之对骂,“当然是你那个倒霉女儿,自从她缠上淮景,淮景的运势就一直低迷。”
“遥想当初,我家淮景可是连陛下都看好的天之骄子。”
“再看现在,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就连来府上庆贺的贵客,都被你们萧家人气得连喜宴都不肯吃。”
“还有你这个恶妇,带着一群臭要饭的来我府上蹭吃蹭喝。”
“你这哪里是来道喜,分明就是过来拆台的。”
秦淮景打断大朱氏,“娘,别再说了。”
大朱氏急切地揪住秦淮景的衣袖。
“听娘一句劝,趁着今天这个黄道吉日,去把岁欢接回来吧。到底是原配夫妻,你去找她说说软话,还怕她不回来跟你过日子。”
大朱氏觉得,儿子与前儿媳只是闹了矛盾而已。
只要儿子低得下头,前儿媳一定会欢欢喜喜回来与他过日子。
秦淮景压下心中那份酸楚,语气沉重地说:“娘,岁欢不会回来了。”
大朱氏高声说:“只要你去求求她,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没有哪个女人,与丈夫合离后还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刻,秦淮景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今天不但是我成亲的日子,还是姜岁欢被丞相府认回姜家的日子。”
“娘,你还不知道吧,姜岁欢,是丞相府失散了十八年的亲生骨肉。”
“就在今天,此刻,相府为姜岁欢举办了非常隆重的认亲宴。”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奉安城那个身份低微的商户女,她已经摇身变成了相府千金。”
大朱氏惊呆了,“你,你说什么?”
与大朱氏一起陷入惊愕中的,还有匆匆赶来这边的萧令仪。
得知母亲带着一群穷亲戚来秦家砸场子,萧令仪决定过来理论一二。
却没想到,被她听到了这样的真相。
她就说秦淮景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尤其看她时候的眼神,比看到仇人还要可怕。
“淮景,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
看到萧令仪不顾礼法的从喜房中跑出来,大朱氏对她更是厌恶透。
“谁让你出来的?”
萧令仪看都不看大朱氏一眼,上前揪住秦淮景的衣襟。
“我在问你话,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秦淮景瞪向萧令仪,眼神之中夹着厌恶,“是!”
萧令仪被气笑了,“所以在我们成亲这个大喜日子,你是不是后悔那时与她合离了?”
虽然处境已经很难堪,秦淮景还是倔强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我后悔与否,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萧令仪质问道:“如果你后悔了,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又算什么?”
大朱氏冷笑,“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你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得来的。”
看到丈夫和婆母在大喜的日子里用这么刻薄的方式对待自己,萧令仪觉得胸口阵阵发堵,小腹处也传来一阵绞痛。
孩子,她的孩子。
萧母见不得女儿被夫家踩在头上欺负,便再次与大朱氏和秦淮景骂到一处。
有儿子在身边,大朱氏也变得硬气起来,跳着脚与萧母骂成一团。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两位新人的母亲吵成一团,宾客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
闹到最后,萧母按捺不住开始动手,大朱氏也不遑多让,两人很快打成了一团。
一众穷亲戚看到萧母挨了打,撸胳膊挽袖子上来帮忙。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头两个大的墨谦只能让秦淮景的下属们赶紧过去解围。
一边是当兵的,一边是务农的,都是有把子力气的练家子,打斗场面简直不要太火热。
好好的喜宴现场变成上演全武行,结局就是,萧母不但衣衫被撕,还被扯了头花。
萧令仪被撞翻倒地,大朱氏当场被揍晕过去,杯碗盘碟摔得四分五裂,饭菜汤汗被丢得无处不在。
看着满目疮痍的婚宴现场,秦淮景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原本灿烂辉煌的人生,为何一夕之间沦落到这种可悲的地步?
恍惚之间他想起墨谦当时曾说过的话,姜岁欢不但是世间罕见的一颗福星,未来还是万凰之尊。
拥有她,就等于拥有了权势与财富。
而他,却愚蠢的为了一个啥也不是的萧令仪,将原本属于他的那份光环与荣耀,用最最可笑的方式和手段,亲自葬送了。
秦淮景与萧令仪这场“轰轰烈烈”的成亲宴,注定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人人谈论的一则笑话。
年终最大的两大话题,除了秦家那场迎亲宴,便是丞相府的认亲宴。
有趣的是,成亲的秦淮景,与认亲的姜岁欢,曾经还是一对儿夫妻。
如今前者名声扫地,后者身价水涨船高。
旁观者不知该嘲笑秦淮景与泼天的富贵失之交臂,还是替新出炉的相府嫡女感到庆幸。
果真应了那句话,有福之女,不嫁无福之门。
此时的姜家,宾客们早已全部散去。
姜政言也抽出空闲,与长子商议如何处理姜知瑶。
“父亲还是要坚持把知瑶送走吗?”
姜政言负着双手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俊脸上面染满愁容。
“时安,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今天的认亲宴,岁欢处处表现得可圈可点。唯独一样,她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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