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盘算

夏芷瑜的声音，骆夫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本来骆夫人还以为天色尚早，夏芷瑜还未起身，这才和章瑞轩说了会儿话，这会儿见到了夏芷瑜之后，章瑞轩立马就被她抛到了脑后了。

“瑜儿，你已经起来了？怎么几天不见，瘦了这样多。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小宝的事儿你别担心，咱们家小宝福泽深厚，一定是能安然回到咱们身边的。”

骆夫人说‘我们家小宝’说得极顺溜，夏芷瑜听到的时候紧张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谢林氏，好在她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反应，看着就好像没有听到骆夫人的说辞一般。

谢林氏不曾注意夏芷瑜的动静，骆夫人一直看着夏芷瑜却是注意到了的，她稍稍一想就大约明白了夏芷瑜此刻的心境。

“瑜儿啊，你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婆媳之间的关系，那大多数时候有些像猫和老鼠，媳妇对婆婆是敬还是惧，那一般只有媳妇自己本身知晓。反正表现出来的，都是对于婆婆的伏贴。

原来面对骆夫人的时候，夏芷瑜还是比较自在的，自从知道她是骆铭的亲娘之后，不见面的时候也还好，这一见了面了，夏芷瑜多少还是忐忑的，特别是在知晓骆铭那么早就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小宝还在她身边，那么她就算不能母凭子贵，至少也能用小宝分散一下骆夫人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但现在小宝不在……

“几天没见，我看起来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吗？”

“嗯？没有。”“那你怎么一副很怕我的模样？”

“怕？没有。”

“怎么没有？我都看出来了。你和骆铭的事儿呢，这前前后后的，骆铭都和我细说了，这件事情上，即便我是骆铭的亲娘，那也没法站在他一边。你便是厌恶他，恨他，那都是正常的。”

听骆夫人这么一说，夏芷瑜立马摇了摇头，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骆夫人便又接着说道，“不过不管前头都是如何的，瑜儿你得记得，你和骆铭之间有个小宝，骆铭就算再混，他总是小宝的亲爹，你们之间……给骆铭个机会，让他补偿你们母子，可好？”

“嗯。”夏芷瑜点了点头。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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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睡，睡了吃，安静乖巧不闹腾，于宫女、太监、奶娘来说，他们这位刚出生的小殿下真是再好带不过的了。但他们满意没用，作为‘亲爹’的慕容皓有些不满意。或者说，很不满意。

“除了吃奶的时候，他怎么总是在睡？猪吗？”慕容皓这句话，让周遭伺候的人极难回答，说‘是’吧，小殿下是二殿下的子嗣，小殿下是猪，二殿下还能是别的物种吗？说不是吧，二殿下最讨厌忤逆他的人了，他说一的时候，最讨厌别人说二。

“问你们话呢？都聋了吗？”这个问题，是必然要回答的了，因为若是不回答的话，那么他们立马都会从正常人变成聋子。

“禀殿下，刚出生的孩子都是一样的，除了吃就是睡，小殿下多睡睡，才长得快呢。”

慕容皓捏了捏小宝的脸，有些不经意地道，“嗯，倒确实长大了些。他什么时候能开口叫我？”

“这个……至少得七八个月以后吧。”“还要那么久？”慕容皓顿时就失了兴致了。“行了，你们好好伺候着吧。”

德妃平日里是很少抱三皇子的，一来不是太稀罕他，二来他越长大就越调皮，他又被宫人养得很好，死沉死沉的，他稍稍一挣扎，力气不是很大的德妃就有些抱不住。但很少并不代表不抱，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的时候，她还是要抱着他的，比如此刻。

“皇上，您都好些时候没有来看我和三皇子了，三皇子又大了好些，您看出来了吗？”

“嗯。”庆元帝应倒是应了，但有那么些漫不经心，他之所以到德妃这儿来，就是想来看看他的‘开心果’的，但往常能让他笑得合不拢嘴的小三儿，今天却没能让他展颜。国家大事跟前，其它都不那么重要了。

德妃正想再和庆元帝多说说话，套套近乎，却突然‘哎呀’了一声。原来，是三皇子调皮，用手指戳了德妃的眼睛，庄郁鑫不曾防备他会来这一手，被戳了个正着。在某一瞬间，庄郁鑫都要以为自己的眼睛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戳瞎了。她的眼睛酸疼的厉害，没法睁眼试试自己是不是瞎了，因为稍稍一睁开眼睛，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流。

他怀里的三皇子懵懂无知，天真得很，见庄郁鑫捂住了一只眼睛，以为她是在和他玩躲喵喵，于是他兴奋地想继续用手指戳她的另一只眼睛，这一回，庄郁鑫倒是有了防备了，但她已经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另一只手只是很勉强地揽住了他，若是她此刻收回手，那么三皇子必然是要摔倒的。于是她能做的，只是闭上眼睛转过头。

好在，庄郁鑫身边的宫女还算机灵，见情况不对，立马从庄郁鑫怀里把三皇子给接了过去。一直到了这会儿，庄郁鑫才急急开了口，“快，去宣御医过来，我的眼睛好像瞎了。”

庆元帝本来还想多坐一会儿的，此刻见庄郁鑫大呼小叫，满脸鼻涕、眼泪的，顿时就待不住了。庄郁鑫只顾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出问题，有没有刻意去挽留于他。

自然，是虚惊一场。三皇子还小，即便手指戳的不是地方，也不至于会把庄郁鑫戳瞎。但庄郁鑫很生气，“你们是怎么带三皇子的？他什么时候有这个坏习惯的？”

“奴婢……奴婢不知。”奶娘和宫女们也都觉得很委屈，庄郁鑫虽然是三皇子的亲娘，但她和三皇子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一直贴身伺候三皇子的他们，被三皇子戳到眼睛的次数，远远多于庄郁鑫。

但三皇子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别说只是戳两下了，就是真戳瞎了，他们也没法说些什么，只能认命。最惨的是，同样是被三皇子戳了眼睛，不管好坏，他们都得自己熬过去，不像德妃娘娘，动不动就有一群御医围着，候着，给她看诊。“娘娘，三皇子这个习惯已经有好些时候了，刚才奴婢本来是提醒您的。”奶娘在把三皇子交给庄郁鑫之前，确实是曾经开过口的，但庄郁鑫不耐烦听她说话，才听她说了没有几个字，就把她给打发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本宫的错了？”

“都是奴婢们的错。回禀娘娘，自三皇子有这个习惯之后，奴婢们都有定期给三皇子修剪指甲的。”奶娘在尽力解释，想要说明，她们虽然暂时改不了三皇子的这个‘坏习惯’，但她们是有努力去避免伤害扩大的。

“修指甲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和本宫说了。”庄郁鑫说完这话之后，愣了会儿，“你刚才说，三皇子的手指甲长得很快？”

“是。”

“他很爱戳人的眼睛吗？”“是，奴婢们伺候三皇子的时候，也经常被他戳到眼睛的。三皇子好似对人的眼睛特别感兴趣。奴婢们知道三皇子的习惯，在他伸手的时候把头转开，或者抓住他的手，一般就没事了。”

“哦……这样啊。来得及避开就没事，来不及避开……”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庄郁鑫的嘴角带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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