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邛脸色微变,摆手道:“这怎么行!”
凌霄云调侃道:“这么做有何不可?莫不是前辈担心被晚辈挖了墙角,白白损失一块璞玉?前辈大可放心,你那徒儿可继续留在身边修习武艺,晚辈只管教他枪术,其余大小事宜还是全凭前辈做主,你是大师父,晚辈当个二师父便可。”
见曹邛仍在权衡,凌霄云趁热打铁道:“相信以前辈的独到眼光,令徒必定天资过人,根骨极佳,与其让他白白挥霍掉一身天赋,不如让其传承晚辈毕生枪术,也好让晚辈所学后继有人。”
曹邛本欲再次拒绝,可见凌霄云眼神炽热,转念一想,卢怀远既然不愿练剑,不如让他跟着凌霄云修习枪术,总好过白白浪费一身天赋,便说道:“老夫那徒儿性子刚烈的很,这件事老夫答应你可没用,得要他自己同意才行。”
凌霄云笑道:“无妨,只要前辈点头答应即可,稍后晚辈亲自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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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上次三国联合起兵叛乱,如今已过去七年,在这七年中,辽国君主区云溪醉心武学,几乎不问朝政,早已交由李密先代为监国,辽国上下对这位顶级谋士也是心悦诚服,加上有大将军阿善弩的鼎力支持,其余官员纵有不服,也只能乖乖听命。
辽国受制于地势,版图虽未扩张,但凭借着阿善弩势如破竹的几场大胜,辽国不少青壮纷纷投身军伍,李密先将云溪岛三千武力不俗的岛众分散投入军中,传授士卒武艺,如今辽国比起洪江在位时,国力强盛了一倍不止。
与此同时,楚国陈雄,燕国李成芝,二者俱是野心勃勃的乱世枭雄,又各有强手辅佐,都在暗中积蓄力量,为日后攻打梁国做着准备。
想当年,梁庆帝在位之时,国泰民安,梁国四将犹在,燕、楚、辽三国哪敢来犯,只能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冯靖安贤明仁德,李剑曾多次谏言,主动出兵讨伐三国,逐个破之,以绝后患,好一统天下,可冯靖安不忍百姓受战火侵扰,始终不愿主动挑起战事。
之后庆帝驾崩,武帝继位,以梁国当时国力,将三国逐个击破也绝非难事,只不过,冯靖全不是冯靖安,对李剑始终抱有猜疑之心,为防止李剑拥兵自重,自然不会放权令其率兵攻打别国,白白错过了一统江山的大好时机,至于当时曲怀尔为何选择闭口不言,大概是担心梁国一统天下后,自己没了用武之地,被冯靖全卸磨杀驴,亦或是为了搅乱天下大势,好再次凭借自身本事翻云覆雨。
但不管如何,如今三国都在日趋强大,若非李剑这根定海神针犹在,梁国只怕又要战火四起。
细细算来,梁武帝继位已过去了十四年之久,如今也到了而立之年。梁国后宫妃嫔无数,可梁武帝却始终未曾册立皇后,其实梁国上下都知道,梁武帝对皇嫂安慕容垂涎已久。当年安慕容初入皇宫之时,不过豆蔻年华,就被年仅十四岁的冯靖全视为天人,可碍于身份和当时健在的皇兄冯靖安,不敢太过放肆。梁庆帝死后,冯靖全原形毕露,曾多次私下找到安慕容,表明心意,可安慕容性子刚烈,每每以死相逼,加上当时三国叛乱,冯靖全无暇他顾,安慕容这才得以保全清白之身。
如今没了外患,随着冯靖全年岁增长,封后立储一事再次被推上日程,梁武帝又打起了昔年皇嫂的坏心思。
梁国掖庭宫内,安慕容在梁庆帝驾崩后,一切从简,原本不该继续留在此处,但梁武帝却格外开恩,不但让其继续留在此地,更配有宫女下人无数,照顾安慕容的衣食住行。
却说安慕容这十几年来,一直深居简出,每日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坐在窗前赏景。前些日子,安慕容托下人在宫外买来一只“绿绣眼”,圈养在笼中,以供消遣。
女子心思本就细腻,如今年过三十的安慕容更是早已过了少女懵懂的年纪,对于冯靖全的那些小心思,她自然心知肚明。乱世之中,对于女子而言,夫家强大得以依靠本是幸事,当年迫于家族压力,为了安氏能在梁国更上一层楼,安慕容被逼嫁入帝王家,与心爱之人斩断姻缘,原是一件苦事,但冯靖安不仅雄才大略,更是难得一见的贤明君主,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安慕容倒也不觉得委屈了自己,至于那人的情意,今生辜负了,只能来世再报。本打算替冯靖安生下子嗣继承大统后,安心待在后宫之中,安慕容自认做不来执掌后宫,母仪天下的壮举,可一心相夫教子,对于曾拜在书院门下,知书达理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可原本温馨宁静的生活随着冯靖安的离奇身亡被打破了,若是寻常女子,遇到此事,可回到娘家寻求庇护,亦可改嫁,重新挑选一位如意郎君,可她不行,只因她曾是一国皇后,从嫁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能老死宫闱,再也过不了寻常百姓的生活。
安慕容逗弄着那只“绿绣眼”,神色哀伤,呢喃道:“小家伙,你不过是一只需要别人喂养才能存活的鸟儿,没了依靠,就算我将这笼门打开,你也不敢飞离此地吧,真是可怜呢。”
那只被取名“喜儿”的鸟叽叽喳喳,好似在回应着。安慕容缓缓站起身来,眺望远方,可入眼的只有看不到尽头的宫墙,外面的世界,自打入宫的那一刻起,便与自己无关了。
安慕容叹了口气,略带哭腔自言自语道:“郭郎,若是当年你我都能勇敢一点,现在是不是就能够相濡以沫,共度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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