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田嬷嬷僵硬的身子才缓过劲来,绮罗又给田嬷嬷倒了杯茶,田嬷嬷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哪还有曾经跟在苏姨娘身边的风光劲。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季云裳背后与苏姨娘一次骂季云裳和秦方好,田嬷嬷忍不住给自己两个巴掌。
她这一辈子都是在大户人家里做佣人,自是清楚对主忠心,为主效劳的奥义。
除了殴打季羡辞一事被她丈夫无意间说漏嘴,其余苏姨娘的所作所为,她一个字都未跟旁人说过。
只因为……
她唯一的姑娘还在季府里,还在苏姨娘的身边!
田嬷嬷不求苏姨娘能给她的丫丫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只希望丫丫能脱离她的阶层,不要再受这么多苦了。
苏姨娘之前便承诺要让丫丫去给季羡辞做通房丫鬟,虽然说出去有些不好听,但至少不用担心酗酒的丈夫贫困的家庭了!
田嬷嬷与丫丫有约定,若是田嬷嬷为了苏姨娘被赶出季府去,丫丫必须定期托人给田嬷嬷带些物件以保证自己的平安。
可丫丫已经将近两个月都没有送东西来了!
田嬷嬷悬着的心实在是放不下,四处打听,结果却打听到了丫丫的死讯。
苏姨娘为了报复管家权被夺,竟丧心病狂把这么小的姑娘送去府医那满足府医的怪癖!丫丫不忍其辱,在成亲夜里选择了上吊自尽结束自己的一生。
她心力憔悴,但她有什么办法!
一个是犯了罪在朝廷里一辈子做奴役的低贱女人,一个是背靠季府苏家有些权势的姨娘!
她拿什么跟人斗!
田嬷嬷难受了好些日子,正当要放弃之时,却在昨夜里听旁人议论起季府的事情来,听到苏姨娘被季府处罚关进柴房里了。
她心中燃起了希望的曙光!
当机立断,必须要投靠季云裳!
丫丫已死没有办法从冰冷的地上醒来,但是害死丫丫的凶手一个也不能跑!
今日她不管下场如何,都要从做工的地方偷跑出来找季云裳,求昔日三姑娘成全自己老母亲的感情,严惩了这苏姨娘去!
叙述到后面,田嬷嬷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绮罗十分动容,拿着帕子擦拭自己的脸颊,哭道:“姑娘,奴婢想奴婢的母亲了。”
田嬷嬷抬头看向季云裳,发现季云裳面无表情。
她有些惊讶,外人都传季云裳是个有孝心的孩子,雷打不动每日请安,居然听了自己的事迹后没有任何的感触!
冷静得可怕!
同样冷静的还有一直当背景板的季忘忧。
他也冷冷地看着田嬷嬷,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您一定要帮帮奴婢啊!三姑娘!”田嬷嬷还想上前攀扯季云裳。
季云裳不动声色往后撤了一步,田嬷嬷的手扑了个空,尴尬地停留在原地,好一会又收了回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苏姨娘怎么说也是你昔日的主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的,不会是联手起来诈我呢?”季云裳吐出这么一句话。
田嬷嬷表情扭曲,似乎有些痛苦。
她捂着胸口,用力喘了好几口气,绮罗看了一眼季云裳,季云裳没有拦着,她跑到田嬷嬷身旁给田嬷嬷顺气。
“奴婢,奴婢怎么会!奴婢的女儿都已经惨死于府医的手中,奴婢为何还要忠心于她!奴婢与苏姨娘有着血海深仇!丫丫!乖乖的姑娘,年纪尚轻还没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这样躺在地里了!”田嬷嬷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说完之后又是继续大口喘气。
她最近大喜大悲,身体被影响了不少。
“可你也没少跟苏姨娘干坏事啊。”季云裳淡然开口。
田嬷嬷一愣,季云裳不会知道什么吧!
“你为了报你女儿的仇投奔本姑娘为你报仇之前,怎么没想之前与苏姨娘一起准备弄死本姑娘时候,本姑娘的母亲也会痛心也会想要报仇呢!”
季云裳还没忘刚重生没多久,自己出府查附子一事,却碰上黑衣人劫马车一事呢!
如果说其中没有田嬷嬷的助力,季云裳自然是不信的。
没有田嬷嬷的月钱,黑衣人哪来的定金!
田嬷嬷心道:好聪明的姑娘!若是旁人肯定就束手无策了,可自己偏偏是跟着苏姨娘十几年的嬷嬷,苏姨娘的那些龌龊事几乎全都有经手!
“若是奴婢说,奴婢能作证苏姨娘调换嫡庶血脉呢!”田嬷嬷拿出杀手锏来。
什么?
季云裳站了起来,绮罗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什么!”季云裳正苦于无法证明季羡辞其实是秦方好的亲生儿子,老天就这么给她送了一份大礼来!
“奴婢既然敢说,那必定是留有确凿的证据协助姑娘。只不过奴婢也有条件!”
田嬷嬷见到季云裳这个反应,有些惊讶,季云裳难道早就知道季羡辞是自己的亲哥哥不成?
“说!”季云裳胸口燃起了熊熊烈火,她隐隐有些兴奋。
自重生以来,最期待的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奴婢求姑娘,一求自己可以亲手杀了府医那个老东西!就是他逼着丫丫上了绝路!二求亲自去指正苏姨娘的罪行,看着苏姨娘被惩罚!”田嬷嬷纷纷说道,“奴婢这里有一份苏姨娘十几年前的家书,是苏姨娘写废了让奴婢拿去烧了,奴婢留了个心眼偷偷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好!
人证物证都在!真是天助我也!
季云裳感觉自己有些飘飘然,季忘忧起身轻咳一声,询问道:“要不,去把府医带过来拷问一番吧。”
这句话点醒了季云裳。
她光顾着兴奋了,却忘了把各项证据都罗列起来,给苏姨娘来狠狠一击。
“帮我叫上江泠县主!就说母亲做了新的糕点,请她来品尝!”季云裳迅速写了帖子,让绮罗赶紧拿去找江泠县主。
昨日沈青宁气呼呼离去,今日绝对会有备而来上季府要人。
若是不请个大佛坐镇,只怕季府奈何不了她!
田嬷嬷抬着头看着这个眼神坚定的女子,季府三姑娘果然如外面所言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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