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曾家父子回到家后,曾父就对曾子昂是一顿训斥。
“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曾子昂跪在地上,一脸的不服气。
“爹你就会怪我,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吗,那青花瓷的工艺,要是能落在咱们家手里,别说在永昌国了,就是在整个天下,就没有人家的瓷器,能超过咱们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曾父就更气了,伸手点着他的脑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说的这个,你爹我能不知道吗?这青花瓷出现的突然,一出现就是在拍卖行里,这明显就是冲着袁老去的,你还敢这个时候去上门找事!”
曾子昂捂着脑袋,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人家就是冲着袁老来的,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
曾父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早晚要被气死。
“你你你,你个蠢货都知道袁老喜欢青花瓷,旁人会不知道?你若是不轻举妄动,以后寻个机会,悄无声息的,就能将青花瓷的烧制方法给搞到手了。
现在好了,袁老发了话了,你还怎么去动他们?你什么时候有你义兄一半的脑子,你爹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他话音落,一道声音就传了来。
“就一个小小作坊而已,父亲,不必如此忧心忡忡。”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旺儿,你来了。”
曾父顿时收了刚刚的脾气。
“儿子见过父亲。”
曾旺走过来,恭敬地向曾父行礼。
一旁跪着受罚的曾子昂,顿时撇了嘴,小声嘟囔:“又不是你爹,叫得可真亲,切,马屁精!”
就是他声音再小,也是能被听见的,曾旺顿时就抬头看了过去。
“子昂!乱说什么,你给我好好跪着思过!”
曾父说完,就拉了下曾旺,一同往书房走去:“你别跟子昂计较,这孩子就是年岁还小,大些就懂事了。”
曾旺当即弯了腰,态度极其恭敬道:“父亲严重了,儿子怎么会跟子昂计较,都是因为儿子做得不好,才让子昂对我这般不满。再说,儿子的命都是父亲救的,子昂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跟亲弟弟计较。”
如此,曾父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他:“嗯,你能这么想,为父很是欣慰,不枉为父这般待你啊。
走,我们去书房商量下,七月的比赛,该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青花瓷。”
“父亲大人,你不必太过担心,儿子已经派人打探过消息了,青花苑背后的进货来源,只是一个刚建起来的小作坊,工人都是些半路出家的农人。
不说在比赛时,他们能不能比得过咱们曾家精湛熟练的技术,就是七月份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一个刚成型的小作坊而已,还能不能存在,都不一定呢。”
曾父顿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会心一笑,一同进了书房之中。
……
清明时节雨纷纷。
从府城拍卖行回来后,一连两日,都是小雨连绵。
一大早的,沐家就准备好了各种贡品,去祠堂祭拜先祖了。
祖坟都不在此,也只能供奉些牌位。
祭拜完先祖,大家一时都陷入到了思乡之中。
沐老太摸着拐杖,眼神盯着北方的天出神,也不知道,她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撑到,回到家乡的那一刻。
沈从星则提着酒壶,坐在墙头,淋着小雨,喝着酒。
沐逸吉提着吃食来找他,就看到了墙头之人。
“沈大哥,你坐在墙头干什么?奶让我准备了些贡果,来祭拜一下沈伯伯。”
沈从星仰头猛地灌了一口酒后,就从墙头跳了下来,带着沐逸吉进了屋。
沈老头也是只有一个牌位。
上面已经摆放了一盘馒头,和一碗米汤,香炉里还有没有燃尽的香,显然,沈从星刚祭拜过。
沐逸吉祭拜完后,便跟着沈从星一起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了解沈从星的心病,当下安慰道。
“沈大哥,你别太难过,总有一天,咱能接回沈伯伯的。”
闻言,沈从星叹了口气,仰头喝了一口酒,压着嗓子:“总有一天?是哪天?你看,咱这个国家,他有要收复失地的意思吗?
我爹的尸骨还在荒野上埋着,孤孤单单的,我回回都能梦见他一个人在野外,说他又饿,又冷,说他太想家了。
一边一边地问我啊,咱们的失地收复了没,说失地收复了,让我别忘记找到他,告诉他。有时候,我还梦见,他尸骨被狼给拉走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实在是难受。”
沐逸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最后只能伸手接过沈从星的酒,陪他喝了起来。
沈从星看了他一眼,两人就默契地都没再说话,一人一口酒的,就这么喝到了黄昏。
清明节之后,沐家人全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大房,因为,远在京城的二哥,马上就要上考场考试了。
刘红更是三天两头的去寺庙烧香,最后更是请了一尊佛到家里来,天天跪在佛前磕头烧香。
到了三月二五日那天,一大早的,全家人就都打起了精神。
刘红搀扶着沐老太,是不住地往村头跑。
终于的,在下午的时候,一匹快马,送来了沐逸安的家书。
“来了,来了,阿安来信了!”
刘红拿着信跑回了家中。
顿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小跑的围了过来。
“快看看,信上都写了什么!”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刘红的手都有些颤抖,又是忐忑,又是激动,最后也没能打开:“娘,娘还是给你看吧。”
沐老太同样也是紧张得不行。
这一刻,反倒是李凤英拿了主意,“那就给竹丫头看,竹丫头有福气。”
刘红忙是点头:“对,对给竹丫头看。”
在这会儿,沐老太的心里头还是想着赵文竹呢,当下就拦住了刘红。
“啥福不福的,逸安这都考完了,竹丫头就是再有福气,还能给改改皇榜不成。”
说着,便将信给拿了过来:“阿宸来看吧,咱家里,也就只有阿宸会念信了。”
赵文竹知道,沐老太这是担心,万一二哥没有中榜,家里人将其责怪在她头上呢。
心里感激的同时,也急着的想知道二哥到底考的如何。
沐逸宸倒是淡定,拆开信后,先看了一会,片刻后,才在众人的期待下,开了口:“二哥中榜了,二甲第十四名。”
沐老太他们其实听不大懂什么甲,什么十四名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他们听懂了,“中榜”二字。
顿时,家中就是一片欢声笑语。
“中了,中了,我儿真的中了!”
刘红开心的不行,上前从沐逸宸手中拿着信件,举在眼前,是左看看右看看。
她是看不懂字,可就是能从那字里行间里,感觉到欣喜。
这时,沐逸宸再次开口道:“不过,二哥说他暂时不能回来,得先暂留在京里候官。”
这个赵文竹知道,就是科举考完试后,并不是立马就有官可以做的。
大部分人,考中进士后,都要留在京城中等候通知,这个等候通知的过程,就是‘候官’了。
只是,这候官的时间不定,少则一年半载,长则一二十年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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