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不是救你，是帮你
然而，杨麒却下意识的将胳膊往后缩了半寸。
看着眼前因为担心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的父亲，他心里竟激不起丝毫波动。
“麒儿？”
杨卓见儿子没有反应，以为他吓傻了，便用力晃了晃他。
杨麒咬了咬牙，问：“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羡世子救了你！如果不是羡世子，你此次被押送去沧州充军，肯定是没命活了。”杨卓说着，便一把拉过杨麒，“快……给羡世子跪下。”杨麒此时还是一头雾水。
不等他跪下，坐在太师椅上的商亭羡就道：“杨大人，下跪就不必了……令郎在牢里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再跪，可别把膝盖跪折了。”
杨麒在大牢这些天，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杨卓抹了把泪，万分感激的朝商亭羡拱手鞠躬道：“多谢羡世子的大恩！”
“令郎含冤入狱，本不该受此罪名，杨大人在朝为官，也算是鞠躬尽瘁，如今令郎有难，我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杨麒一听，瞬间激动道：“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商亭羡语气平淡道：“礼部泄题一案，当中牵扯甚广，非一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但我相信杨二公子并非糊涂之人！你也不过是强权算计中，被利益牺牲的其中一人罢了。”
“哈哈哈……牺牲！”杨麒笑了，笑得极为可悲，他眼眶绯红的看向父亲杨卓，声音颤抖的质问道，“爹，你听听，连羡世子都知道我是冤枉的，可你为了你的仕途，竟然要我认罪！我……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麒儿……”杨卓也后悔啊，他解释道，“这当中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开始，宁王是想借礼部泄题的事除掉那位乔大人……所以才让你认罪，指认乔大人！我本以为紧要关头，宁王一定会出面保你，可我没想到……”
“可是爹，我是因为信你，所以才认罪的。”
“爹知道，爹知道！麒儿，是爹糊涂了！爹不该为了那一己私利，害了你。”杨卓紧紧摁住儿子发颤的身体，努力稳住他的情绪，“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沧州那边，羡世子都安排好了，没人会发现你不见了……这段时间，你先住在寺庙里，等这件事彻底过去后，爹再为你打算。”
“所以从今往后，我要这样不见天日的活着吗？爹，我不甘心！”
“杨二公子。”商亭羡出声道，“你也不要怨恨杨大人，他也是被宁王所逼，不得不做出的这个选择。总归人活着，就凡事还有希望。”
“希望？可我不要窝囊的活着。”
“好，那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去沧州！”
“呃……”杨麒的脸瞬间烂了，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被送去沧州充军，必死无疑。
商亭羡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怂了，笑道：“怎么？不觉得窝囊了？”
“……”杨麒不说话。
“让你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既然是冤情，便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杨麒好像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羡世子是说，你有办法为我洗清罪名？”
商亭羡说：“杨二公子不要着急，事情嘛，总有办法解决，但也要一步一步来。”
“麒儿。”杨卓道，“你要相信羡世子，他说他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
如此，杨麒的情绪也慢慢缓了下来。
可是……
他仍然想不明白一件事。
于是问：“羡世子，你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商亭羡勾唇道：“其实准确来说，我是帮你！同时……也是帮你父亲。”
说完，他看了杨卓一眼。
杨卓也心领神会。
杨麒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商亭羡看父亲这一眼，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商亭羡道：“青野。”
“主子。”站在商亭羡身边的黑衣人扯下了面罩，应道。
“让寺里的小师父拿几身干净的衣裳来给杨二公子，再准备一些饭食。”
“是。”青野让手下的人去办了。
“杨大人，我就先不打扰你和令郎说话了。”商亭羡说着起身，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卓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青野紧随其后。
那张太师椅也被搬了出去。
房门一关，没人知道杨家父子二人在里面说了什么。
商亭羡就站在外面的长廊上，寺庙里很安静，就连周围的风声都变得很温和，他抬眸看着今晚的月亮，似要比平常更圆更亮，甚至有些刺眼。“呀呀呀！”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身影落在屋脊上。
“主子，你看，是玉君姑娘的乌鸦。”青野道。
“嗯！”商亭羡知道玉君养的这只乌鸦很聪明，想必，也是玉君派它来查看情况的。
青野琢磨说：“主子，你说这乌鸦，是不是人变的？我总觉得它那双眼睛跟人的眼睛一样。”
商亭羡看着乌鸦那双碧绿的眼珠子，微微蹙眉道：“它或许比人还精。”
当初，就是这只乌鸦把那封告首状叼到他面前来的。
还一路跟着他去的朗州……
似乎是要确保，他真的会去朗州！
可见这样的乌鸦，是比人还精的。这时，禅房的门开了，杨卓从里面出来，同时，寺里的小师父也将干净的衣服和饭菜送了进去。
杨卓来到商亭羡身旁，重重的沉了口气，然后满眼感激的朝商亭羡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道：“羡世子，受你之恩，我儿今日才能留此一命。”
“呀呀呀！”那乌鸦突然嘶叫几声，挥了挥翅膀，便飞到另一边的屋脊上去了，眼睛转了转，继续看着商亭羡这边。
商亭羡没有理会乌鸦，他和杨卓说：“举手之劳的事，杨大人不必谢我一回又一回。”
“我是真的没想到，宁王会狠心要我儿的命，而最后出手帮我儿子的人，会是你。”
“让杨大人想不到的事，还多得去了。”商亭羡的眼神深了深。
杨卓是个聪明人，立刻道：“羡世子的恩情，我杨卓无以为报，但今后只要羡世子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为你效忠。”
“好！有杨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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