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方景序的决定
赵家人风风火火闯入，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垂花门前的庭院里，方景序身子不稳，摇晃而站，他抬袖抹了把汗，招手让小厮过来扶住自己。
小厮担心道：“老爷，你……你没事吧？”
方景序撑着小厮，一瘸一拐的拐进厅里坐下，紧皱眉头的揉着自己被打的那只腿，欲哭无泪道：“多亏你老爷我体格子不错，不然赵尚书那一棍子打下来……别说一条命，半条命都要没了。”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小厮说。
“不用。”方景序龇着牙继续柔大腿，“这点伤，还用不着请大夫，省得传出去笑话。”
“老爷，你命也挺苦的。”
“你今天才知道？”
“之前你上赵府门口下跪请罪，把膝盖跪伤了，在未央园又摔下马差点断了骨头，这一身的伤还没好呢……今天又被那位赵大人伤了腿，小的真觉得你命苦。”小厮同情的看着方景序。
方景序长叹一口气：“不是命苦，是心里苦！”
小厮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王主事带着大柔小柔回来了。
姐妹俩手里抬着一个大缸！
王主事走得时候神色着急，可这会回来，却像个没事人……
还一边指挥大柔小柔把缸放到后院去。
方景序见这一幕，皱紧了眉头，让小厮扶着自己出去。
大柔小柔看了方景序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抬着那口缸去后院了。
王主事也准备去……
方景序喊道：“喂喂喂……老王。”
王主事看向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表情淡定道：“大人。”
“什么情况？”方景序这会有点懵，“我让你去搬救兵，你没及时搬来也就算了，现在回来，不闻不问，只关心一口缸？”
“大人，那口缸是林老夫人让大柔小柔搬回来的，是要仔细着。”
“一口缸，比我还重要？”
“这……”
“罢了罢了，反正指望不上你。”方景序说完，就瘸着腿往后院方向去了。王主事挠了挠头，叹了声气。
他确实很着急去隔壁桦枫居找大柔小柔，说了赵尚书要来绑大人的事，让大柔小柔赶紧回去保护大人，可是……林老夫人阻止了。
玉君说：“赵尚书品行端良，并非善恶不分之人，也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他绑了方大人，也不过是要方大人的几句诚心话而已，不会真要了他的命。就算你们现在过去解了方大人此刻的困境，也解决不了根本。”末了，玉君又添了句，“有些事……得他自己做决定，他也必须做这个决定，而决定一旦做了，今后哪怕后悔，他也怨不得任何人。”
最后那话，说得有些隐晦。
但王主事和大柔小柔，似乎听明白了。
这赵尚书气势汹汹的来找大人，必定不是为了公事，那就是为了赵家那位小姐。
当初大人就是因为当街轻薄赵小姐，这才被贬去了朗州。
可见这回，定是大人哪里又得罪了赵小姐，惹得赵尚书动了火，这才过来绑人。
王主事是个明事人，这男女之间的事，最忌讳旁人插手。
也如林老夫人所说，赵尚书今日来，应该就是要大人一句诚心话，不会真要了大人的命。
所以思量过后……
他决定等赵尚书离开后，再和大柔小柔回来。
……
大柔小柔刚将那口缸放在原先那口缸的位置上，方景序就顶着一张满是怨气的脸来了。
“大肉小肉。”语气又气又委屈。
大柔小柔虽然体格壮硕，但抬一口缸还是抬得满头大汗。大柔听到他又喊她们大柔小柔，不开心道：“我们是大柔小柔，大人，你下次能不能别喊我们大肉小肉了？我们好歹也是姑娘家。”要面子的，以后也还要嫁人。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我问你们，你们去哪了？”
大柔指着那口缸：“林老夫人不小心打破了大人你的缸，说要赔一个给你，就让我和妹妹过去抬缸了。”
“一口缸，还有老爷我重要吗？”方景序急得拍大腿，“你们知不知道刚才情况有多紧急？我差点被赵大人打死。”
大柔小柔对视一眼：这不是活蹦乱跳的，还没死吗？
方景序继续道：“亭羡让你们过来跟着我，是让你们随时随刻保护我的，你们倒好，就为了一口缸，对我不管不顾了！”说着还委屈上了。“大人，我们哪有对你不管不顾？我们姐妹俩对你，比对主子还上心。”
“那院子里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在隔壁，听不见吗？”
听见了！
林老夫人说，是风吹竹子的声音。
姐妹俩对视一眼，小柔说：“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还是王主事过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下方景序急了：“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赶紧过来帮我，还有闲工夫抬这口缸？”他指着那口厚缸道。
“我们听到大人有事，本来是要过来的，但是……”
“但是什么？”
“林老夫人说……赵尚书只是为了要大人几句诚心话，不会真拿你怎么样，还说，有些事既然发生了，那么大人必须做决定，所以旁人，最好不要插手。”
“……”方景序语塞，那满眼的怨气和委屈也顿时散去，眼珠子转了转，琢磨起来，“这么说，玉君姑娘早就猜到今天赵尚书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所以，她故意让你们去抬这口缸，把你们支开？”
“是吗？林老夫人这么神机妙算？”大柔道。
“她不是神机妙算。”方景序郑重，且带着几分敬佩之感的语气说，“她是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
方景序一直就觉得玉君有这个本事！
今日又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大柔小柔这会也是后知后觉。
她们是习武之人，当时明明听到隔壁传来的是打斗声，林老夫人却说是风吹竹子的声音，还留她们说话，吃了点心，喝了乌梅汤。
原来，林老夫人是故意支开她们，不让她们掺和大人和赵家小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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