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谭惜能听到周屿彻渐渐加重的呼吸声。
“周总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挂断了,客户这边不能怠慢。”
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周屿彻就先把电话挂了。
张经理问:“周总打的?”
“嗯。”
“怎么,舍不得了,让你回去?”
谭惜嗤笑:“他哪有那么好心。”
张经理哈哈笑:“这次闹别扭还挺严重的?”
“断了。”谭惜说:“以后张经理也不用觉得我跟周总还有什么关系,把我当成一个普通销售部员工就好。”
张经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知道是不是她还是没喝到位,客户打起了太极,这一单还是没能谈下来。
临走的时候,客户貌似无意地碰了碰她的手,“谭小姐好像喝醉了,你住哪里,我顺路送你?”
谭惜摇了摇头:“多谢沈总,我已经叫了车,就不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虽然合作没谈成,但照顾女士还是绅士应该做的。”
谭惜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但依旧陪着笑脸:“真不用了,我住的地方跟您的酒店不在一个方向,不顺路的。”
“谭小姐有男朋友吗?”
谭惜愣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没有。”
沈总笑了一下,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
谭惜眯着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沈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挺喜欢谭小姐的,”沈总说:“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上前一步,靠近谭惜,附身在她耳边说道:“寂寞了也可以找我……”
“啊,周总!”
旁边的张经理突然惊呼了一声。
他刻意提高了音调,似乎是有意提醒谭惜。
谭惜微微偏过视线,看到了一身阴沉气势的周屿彻。
张经理问:“周总您怎么来了?”
周屿彻没理他,直接跟沈总打招呼:“不好意思沈总,今天本来应该是我亲自接待您的,下午突然有点事绊住了,现在才赶过来,您别见怪。”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前一步,挡在谭惜面前,隔开了她和沈总,把谭惜护在身后。
沈总也是个人精,眼珠转了两下就恢复了往日风采,笑着跟周屿彻握了握手:“周总可是科技新贵,事情多工作忙,理解。”
周屿彻问:“看样子我手下这两个人应该没把您陪好?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陪您喝到尽兴。”
沈总兴致缺缺:“下次吧。”
没有女人,谁喝的动。
周屿彻用视线点了一下张经理:“你帮我送送沈总。”
张经理立刻会意,“沈总您这边请……”
那两人走了,饭店大门口就只剩下谭惜和周屿彻两个人。
晚风有些冷,谭惜用大衣把自己裹紧了一些。
可这一幕却刺到了周屿彻:“刚刚对沈总还笑脸相迎的,见了我就这么防备?”
谭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问:“你怎么过来了?”
“沈总这个客户有多重要,我不该来?”
“那你现在去追他啊,他还没走,你再谈谈,说不定能谈回来。”
周屿彻冷笑:“如果所有的合作都要我亲自出马去谈,那要销售部干什么?”
谭惜点了点头:“你不是来谈生意的,你是来找我茬的。”
“你知道就好。”
“秦湘湘人家有男朋友,就是技术部的徐肯,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公司的技术骨干,万一徐肯带着他的研发团队离开宇森科技去了竞品公司,宇森之后的产品开发怎么办?”
周屿彻说:“这不是你一个人事经理该考虑的事情,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我做不好,”谭惜说:“我说服不了秦湘湘,我也不想说服她,那才是断送了她的人生。”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直接撂挑子走人,放着整个人事部开天窗!”
“第一,”谭惜说:“我走之前已经整理好了交接文档放在公司电脑上,下一任可以随时接手,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提供后续支持;第二,我没有一声不吭,是周总你说的要换人来当,那周总心里应该有替代的人选了,不会开天窗的。”
周屿彻抱着手臂,低头凝视着她。
谭惜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谭惜,”周屿彻了然地哼笑了一声:“之前我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女人,怎么这么反应这么大?”
谭惜深吸了一口气。
她很想说,她不是这一次才反应这么大,她是真的累了。
有时候她是真的很想把周屿彻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几颗。
他当初追自己的时候费尽心机,没少用手段,他们在一起之后也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那时候,他对她很好很好,宠她宠的无法无天。
那时候他也会带她去参加他的兄弟局。
不是那天酒吧里那种狐朋狗友,是他从小到大真正的兄弟和发小。
那些人调侃她,有的叫嫂子,有的叫弟妹,逗她喝酒。
周屿彻会把她搂在怀里,半开玩笑地警告那些人:“打住啊,她喝不了酒,烟也给我灭了,她闻不了烟味。”
有人暧昧地挤眼睛:“彻哥你这不抽烟不喝酒的,该不会是跟嫂子在备孕吧?”
四周怪叫声嗷嗷四起,都在起哄。
周屿彻低头,轻轻刮一下她红红的小脸:“她还小,不急。”
话是这么说,但晚上回家,周屿彻可没放过她,变着花样的折腾。
谭惜那时候最大的痛苦,就是周屿彻的精力好像发泄不完似的,累的她每天上班都眼皮打架,但心里却是甜蜜的。
只是好景不长,他出了一趟国,半个月的时间,回来之后一切都就都变了。
他身边带着一个外国姑娘,金发碧眼的,很漂亮。
再后来,换成了一个小明星,他还砸钱给那个小明星拍了一部电视剧。
再后来又是一个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谭惜好几个月见不到他一面。
打电话也不接,接了也没什么耐心,后来干脆丢给身旁的女人接。
每次的女人都不一样。
谭惜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但后来才明白过来——
周屿彻这种阶级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一个平民姑娘?
丑小鸭本身就是白天鹅,灰姑娘的父亲原本就是贵族,周少爷不过是拿自己逗逗闷子而已,只有她傻傻地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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