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伙儿的印象当中,他身边环肥燕瘦都有,可职业是服务生的就秦湘湘一个。
大家都很好奇,上一个这种类型的姑娘跟周屿彻的结局。
周屿彻面无表情,他放弃玻璃杯,靠在卡座里问:“都看着我干什么?让他继续说。”
明明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可他再听到别人提起,心情跟听到与己无关的故事差不多,是打心底里在回避。
又抑或索性就是逃避。
“那我就替你往下说了啊,后来那帮人欺软怕硬走的可利索了,他们知道自己理亏,压根不敢报警,我看完热闹,直接帮彻哥和那个女孩开了间房,就在楼上。”
他抬手往上一指,是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其他人好奇地问:“然后呢?”
他摇头:“都开房了,后面的事我哪能知道啊,这还是得问彻哥。”
往事断在了最吸引人的地方。
有人被吊的不上不下,扭头就去问周屿彻:“彻哥,不是他不讲,是他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了,女服务生该不会是你毕业后第一个女朋友吧?你给我们讲讲呗。”
“什么啊,那是两年前的事,时间和工作都对不上。”
“问这个还不如问问他们有没有……”
有人猜了没几句,就跟自己带来的女伴咬耳朵去了。
周屿彻扬起一边眉毛:“关你们什么事!”
他烦躁的出言打断,一只手不耐烦地搭上卡座边缘,指节叩出轻响。
比较有眼力见的亲近人见好就收,不再打听他床帏里的私事,但总有人酒后拎不清。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
有半醉的人嘴上没个把门,笑着调侃:“你们还不明白彻哥的意思么?他英雄救美,女孩又醉得快不省人事,这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要不是柳下惠,肯定干柴烈火了啊。”
言外之意就是说周屿彻烦躁是因为被质疑了魅力。
几个人挤眉弄眼,在当事人尚未表态的前提下达成了共识。
周屿彻听着周遭的音乐和模糊不清的话音,心底忽得涌起一阵烦躁不安,他本意是想来这里排遣一番,没想到适得其反。
偏偏平日里一同厮混的狐朋狗友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们今晚仿佛寻不到旁的话题。
“英雄救美也算是一桩美谈了,比趁人之危强多了,不过彻哥后来好像再没提过她,应该是露水情缘吧?”
“哈哈,人家的事干嘛要这么详细的告诉你?”
“彻哥当时阴沟里翻船,能再遇到个看对眼的姑娘就不错了,当时开心,何必再去管以后?不过肯定还是分手,或者索性就是一夜情了吧?我看八成是睡完就觉得没意思了。”
“那女孩都缺钱到要来这种地方卖酒了,钱给够也就差不多了,圈子里谁不知道彻哥出手最是大方,就算是第二天分手,分手费也得给个几十万吧?”
“也是,比卖酒赚得多,而且咱们彻哥年轻英俊,陪他可比陪那几个秃头油腻男强多了,不如跟他试一试……”
他们的讨论越来越不堪入耳了。
周屿彻深呼吸一口,忍无可忍地起身说:“你们慢慢胡扯吧,我先走了——”
未出口的余下半句随着正越过吧台,往这边走的两个人影的步伐戛然而止,是顾天阳带着谭惜过来了。
周屿彻停住步子,立在了原处,目光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单就是落在了谭惜身上。
谭惜显然也看到了他。
可是她神色平静地移开了目光,看他跟看那帮狐朋狗友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他们从前的种种纠葛当真随着她的离职烟消云散了一样。
周屿彻眼底泛起了一丝灼人的光,目光一直追随着谭惜的身影来到卡座附近。
顾天阳还是先前驾车带谭惜离开时的模样,他笑容灿烂,顶着狐朋狗友们探究的目光依次同他们打招呼。
“呦,今天人到的真全,我来的也正是时候,虽然说晚了点,但我迟到是有正当理由的,你们都别盯着我看了,要不然我罚酒三杯?”
他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周屿彻:“彻哥,你快坐吧,不然我看他们都不敢坐。”
其他人听到这话,连忙如梦初醒的坐下。
谭惜不久前还是宇森科技的经理,周屿彻亲口承认的甩不掉的连名分都没有的前女友,这才过去不到半个月,怎么又跟顾天阳同进同出了?
他们屏息凝神,生怕一不留神错过大八卦。
唯独周屿彻冷哼一声,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谭惜,等着她开口说点什么。
可是谭惜依旧对他视而不见。
跟他搭话的人是顾天阳:“彻哥,虽然我已经跟你讲过一遍喜讯了,但现在趁着大家都在,我择日不如撞日,就辛苦你再听一遍吧。”
其他人听说有喜讯,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生怕错过八卦。
顾天阳兴高采烈地看着谭惜说。
“重新介绍一下,身边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谭惜,嗯……大家从前也算是见过,所以别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以后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少不了要见面。”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她的过去。
在场的人都是他和周屿彻共同的朋友,见他自己都不介意,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转。
大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假,可为了女人反目的情况在这个圈子里也不罕见。
有人试探着问了句:“我的天呐,顾大公子不是立下过豪言壮志,要万花丛中过么?怎么直接跳过女朋友,就谈上未婚妻了?”
抛开旁的不论,单提未婚妻这个称呼就让众人跌破眼镜。
周屿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顾天阳颇有契约精神,说好了跟谭惜当合约夫妻维持体面,在人前就不忘照顾她的面子,笑着说:“当然是因为遇到真爱了,以后我落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张口就来的肉麻情话听得众人纷纷发笑。
唯有周屿彻冷着一张脸,视线仍旧盯在谭惜身上。
他全身发紧,喉咙里也像是透不过气来,不知是气血上涌,还是醉意起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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