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极力压抑心底快要翻涌而出的情绪。
警察也帮着劝了句:“我们是要带他回去配合调查,无关人士还是先回去吧。”
秦湘湘听的明明白白,可心里还是慌,她拼命摇头说:“不行,我得陪他一起去警局,给他作证,我能证明他没喝酒。”
警察很无奈:“那你应该劝他吹气接受测试。”
秦湘湘愣了一下,她潜意识里知道周屿彻不可能听她的劝,所以就只是坚持先前的观点:“他之前帮过我,现在他遇到麻烦,我不能丢下他先离开,得跟他共患难才行。”
心思是好的,但在这个情况下,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了。
周屿彻蹙眉,语气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烦躁:“让你走你就走,你留下来也帮不了我。”
秦湘湘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她啜泣说:“那你告诉我谁能帮你,我去找他来帮你,反正我不能先走!”
……
周屿彻到底还是独自一人去了警察局。
冲破护栏的翻车事故可大可小,但要是涉嫌酒驾就不一样了。
正如先前顾天阳所顾虑的情况,不会很麻烦,却也够人受的。
尤其周屿彻跟他还不一样,是H市行业里公认的青年才俊,公众对他的要求比对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高多了。
警方在登记信息时认出了周屿彻的身份,严肃提醒他:“周先生,我理解你的担忧,不过一味保持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事情属实,你解决问题的态度很可能会左右到外界对此的风评。”
他们已经坐进了询问室里,但要是他继续用这副拒不配合的态度来应付警方,接下来就该去讯问室了。
周屿彻心如明镜:“我知道。”
警察以为他是松口了,立刻表示:“那就请你跟我来一趟吧。”
警局里也是有相关设备的。
周屿彻纹丝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抱歉,因为个人原因,我不接受吹气测试。”
他说的是不接受,而不是不能接受。
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
这一次,警察的态度变得严厉起来了。
“我有必要再跟你重申一遍,我们已经对你进行过警告了,如果你还是拒绝测试,很可能会被处以吊销驾照一年和行政拘留的处罚,要是最后能确认你是醉驾,还会有刑事处罚和罚金。”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急着证明清白走人还来不及,他却是一副要在警察局里耗下去的模样,就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一样。
警察已经拿出了对待嫌犯的态度。
周屿彻沉默片刻说:“我现在还不是罪犯,应该有提要求的权利吧?我渴了,需要一杯水。”
警察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水给他。
“谢谢。”周屿彻接过去慢悠悠地喝着,再次恢复了沉默,他看起来不像是坐在警局里接受调查,倒像是来开会的。
警察认真的又问了他一遍:“你现在可以去做测试了么?”
周屿彻顾左右而言他:“我在等人。”
他什么话都说,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去还是不去。
负责询问情况的警察彻底不耐烦了,他带上了厉色表示:“周先生,如果你不能接受吹气测试,也可以抽血,拖延是没用的。”
周屿彻连眼睫都没抬一下:“我说了,我在等人。”
警察气的站了起来,他拍桌子的心都有了,但还不等他再次强调事情的后果,询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只好先说:“进!”
门被他的同事推开:“有人自称是周先生的朋友,要来保释他。”
周屿彻听到这话,总算有了拒绝测试以外的反应,他微微皱着眉头,但唇角却微微勾了一下。
很快,谭惜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中。
她是匆匆跟顾天阳告别赶过来的,路上只来得擦了把脸,这时素着一张脸,竟是跟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重合了。
周屿彻舒展了眉心,喃喃道:“你还是来了。”
谭惜没有理会他,像是压根就没看到他一样,径直去到警察面前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已经找交警了解到事情经过了,真是抱歉。”
场面因此缓和了些许。
警察仍是带着气:“你是他朋友的话,就劝劝他吧,让尽快去做酒精测试,如果拒不接受测试仪,那就只能抽血,或者等过了时间,直接公事公办了。”
言外之意便是说走流程,到时候再想把周屿彻保释出来都难。
谭惜做了近三年的人事工作,最擅长的就是跟人打交道,她面带歉疚,好声好气的同警察说起了求情的话。
“真的很对不起,他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已经加班很久了,我想今天之所以会表现的这样反常,大概率是因为又遇到了棘手的事,分心思考了其他事,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了隔离带。”
她丝毫没有否认周屿彻犯下的过错的意思,而是从他自身角度出发,找了个勉强能说的过去的理由。
现代人工作压力都大,这是个多少能让警察产生共情的理由。
果然,警察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许:“工作压力大也不能危险驾驶,他当时超速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是撞到了护栏,后果不堪设想。”
谭惜无可辩驳,只好低声下气的替周屿彻道歉:“是,您说得对。”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她实在是懒得去想。
周屿彻定定的凝望着她,目光逐渐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冷漠,他意识到她现在已经连多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才是真正的公事公办。
周屿彻全身的血液都因此冷透了,他嗤笑一声,态度比之前更恶劣了。
谭惜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她及时开口,试图把他的嗤笑给压下去:“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去过交警队了,也向他们表达了歉意,并且缴纳了罚款,这次真的是对不起大家。”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认错态度好,又是个看起来顺眼的小姑娘。
现在又是道歉又是认罚,一通操作下来,即便是在场的警察对周屿彻再不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他们目前也没掌握能指证周屿彻醉驾的确凿证据。
有个年长些的警察放缓话音打了圆场:“算了,你为他跑这一趟也很辛苦,就先把事情办了吧,如果做完检测,能确认他没有酒驾,剩下的事移交给交警队处理就是。”
他顿了一下,忽然想起还有保释的事没解决,又确认道:“对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刚刚我听到说是朋友关系对么?”
这话其实是他同事说的。
谭惜想要默认也可以,但她还是话音平淡的解释说:“目前还是他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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