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复杂的一件事被他说的支支吾吾,听起来倒像是难以启齿了。
秦湘湘登时哭得更厉害了,她泪如雨下,话倒是说的比先前利索,至少是能让人听清楚了。
“谭惜姐,我已经很努力的接受现实了,可为什么男人变心的速度会这么快?上一秒还把我捧在掌心里护着,下一秒就又看上了别人,难道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么?我是真不明白——”
她说到后面,哭的越发伤心欲绝,肩膀不住颤抖,哪怕抬起双手捂住脸,泪水也还是在顺着脸颊往下淌。
谭惜能听的懂前几句,但末尾的事就有些不明白了,一头雾水的反问:“什么叫又看上了别人?”
周屿彻是个没定性的,他口口声声说顾天阳是花花公子,但实际上他身边的女人一点也不少,只不过他这次这么快就又有别人的话,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秦湘湘也想把事情说的清楚些,可是一张嘴就开始哭,话音实在是模糊的让人听不清楚。
徐肯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是人事部去了个美女新人,身材火辣,脸蛋也很漂亮,而且一来就空降成了经理,说是接替你的工作,但是周总跟她举止亲密,平时同进同出,毫不避人。”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可以了。
顾天阳就是个来凑热闹的,这时听的两眼冒光,一拍大腿表示:“他哪儿来的脸对我说三道四?明明自己找起下家来就是最积极的,竟然——”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噤了声,同时悄悄的观察了谭惜的神情。
可谭惜并没有在意,她只是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迟早的事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早在开始帮他背锅打发女朋友的时候,就料到回应这一天了。”
现在的秦湘湘何尝不是走了她的老路?不过一个月总比三年来得更好抽身,想回头来得及。
谭惜抽出纸巾递给秦湘湘,温声安慰她说:“你心里难过的话,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哭完就放下这一切,然后往前走吧。”
秦湘湘接过纸巾,抽噎着直摇头:“我做不到,他之前真的很爱我……”
“爱其实也没什么用。”谭惜苦涩一笑,“傻姑娘,那不是爱,是一时兴起,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让你陷入到麻烦之中,然后自己来当救世主的,你现在看不明白,但再工作几年就懂了。”
徐肯本该跟着安慰秦湘湘几句,可他听着谭惜的话音,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竟是渐渐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直到秦湘湘情绪稍微缓过来一些,哽咽着问:“真的么?”
徐肯鬼使神差的说:“是真的。”
秦湘湘当然是不信:“你才工作几年啊,再说了,你要是真的能做到……”
她的话音低到了不可闻的地步,算是给徐肯留了点面子,他神情不自然的低下头,搅拌着凉透了的咖啡说:“都过去了,做人是该现实一点。”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不对劲。
谭惜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安慰秦湘湘。
“其实他说的有道理,感情只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调剂,生活还是得回归现实,与其把未来的命运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靠你自己努力撑出一片天。你是榕江大学的学生,会有好发展。”
她本意是想提醒秦湘湘,不要再被周屿彻的光环迷惑,可以多看看自身的优势,然而秦湘湘却是会错了意,低声说:“可是谭惜姐,你不也是因为有人帮忙,才能走到今天么?”
谭惜瞬间愣在了当场,反问道:“我的今天?”
她回忆了一番过去三年来的经历,笑容近似于无奈:“如果你知道我得到的帮助是什么,是不会羡慕我的。”
秦湘湘显然没听进去,她咬紧下唇,巴掌大的小脸上海挂着泪珠,神情倔强的出声。
“不管你从中得到了什么,总比两手空空来得要好,你现在能说这些没用的话安慰我,还不是因为跟小顾总谈恋爱,马上就要当上顾太太了。靠未来夫家的跟靠男人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话音里多了分不满和不易察觉的嫉妒,听得桌边几个人全都陷入到了茫然不解中,尤其是顾天阳,已然蹙了眉头。
徐肯率先反应过来,小声提醒秦湘湘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谭惜姐是来帮忙的。”
他连忙又看向被说懵了的谭惜,焦急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她……她以前不这样的,真的是因为太难过了。”
谭惜缓缓回过神,轻声说:“没关系的,我知道。”
秦湘湘从前是个什么模样,她这个几乎参与了全程的当事人自然是清楚的,虽然天真胆小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善良坚强的好姑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怨气随便发泄在别人身上。
看来周屿彻还是做到了,他用他的特权和财力让秦湘湘看到了本不属于她的世界,现在她回不去了。
原来毁掉一个人竟是这样轻易的事。
谭惜想起自己从前无法说出口的真相,正打算冒着被周屿彻找上门来的风险告诉她,就听到顾天阳先开口做了解释。
“秦小姐,你误会了,其实不是谭惜依靠我,而是我在依靠她,我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花花公子,草包纨绔,我能帮她办成什么事啊?是我老爹看重她的能力,让她管公司。”
他经过这段时间同谭惜的相处,潜移默化中也发生了改变,在外人面前,丝毫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就这样直接摊牌了。
秦湘湘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可是……你不是才是顾总的亲生儿子么?”
顾天阳痛快的点头:“对啊,所以我就是个跟老爹有血缘关系的挂件,但凡我老爹还有别的孩子,或者能把谭惜变成自己的女儿,他早就不搭理我了。”
环视地产凝聚了顾敬之的毕生心血,对他来说重要性恐怕仅次于顾天阳这个独子,这个说法其实是夸张了。
谭惜正想让他收敛一下,别讲的太夸张了,就听到秦湘湘再次爆发出了哭声。
好端端的,她又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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