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的一句话,直接把这富商弄蒙了。
什么玩意?贿赂朝廷命官?
什么时候一个师爷也算是朝廷命官了,根本就不入册不在品的好吧!
但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江元不是宰相,但比宰相要难惹一万倍,师爷是江元的师爷,也就是江元在外面的代理人,富商当然不敢得罪。
他还以为是对方嫌少,连忙又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算上之前给的一摞,已经有超过两万两了。
这些银票都是官方钱庄的票号,随便在哪里都能兑换。
而且这个数额,正常情况下别说是贿赂一个县城师爷,就算是贿赂一个玉京城的中层官员也足够了。
只不过师爷是吃过见过的主,他对这两万两也没有很伤心,只是将银票收起,想看看这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此人师爷之前没见过,听口音是燕云县的人,但可能不住在城内,也可能不经常回来。
看对方的样子,是个商人模样,或许常年来回奔波,回来的次数不多。
“咳咳······”师爷左右看看,随后将银两收下。
他捋了捋嘴唇上的小胡子,尖细的声音缓缓问道:“说吧,找本师爷什么事?”
师爷知道,钱没有好收的,既然别人给他送了银子,自然是要想找他办事,如若不然,谁没事会给人送钱呢?
而且出手还这么大方,还没说事就已经给了两万两,那这就代表,这事情并不简单,如果简单,也不会给这么多钱打点。
富商见他收了钱,心里面已经稳了许多,当即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师爷那一句话,可是差点没把他给吓尿了。
在燕云,江元就是土皇帝,哪怕是其麾下的一个师爷想收拾他,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富商当即谄笑着开口:“也没什么,就是想要找您买点东西。”
“买东西?”师爷思索着,随后点点头,“没问题,是丝绸还是玻璃啊。”
江元这几年鼓捣出了许多稀罕玩意儿,除了一开始的精盐、香皂、香水,后面还发明出了比江南丝绸更加柔软的面料,以及通透性非常好的玻璃。
这些东西远销各国,都是供不应求,其中的利润很大。
有些人通过拍卖会弄到了部分商品的经营权,但还有许多人没这个机会,眼前的人可能就是刚刚回来,所以没有赶上。
师爷也能理解,如果价钱到位,他也不是不可以帮忙弄些货物,反正都是正常卖的东西,加点钱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然而那富商却是摇摇头,似乎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他来回看看,随后小声说道:“小人想买火器。”
听到火器两个字,师爷的表情顿时一变,目光也不由一沉。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方,眼底闪过一抹警惕。
火器这东西比较敏感,算是大杀伤性武器,在大乾,就算是私藏甲胄或刀剑都罪同谋反,实打实的死罪。
虽说燕云有燕云的规矩,江元做事也不拘小节,之前也曾拍卖过也云蒙人的武器和装备,但火器这东西,可非比寻常。
尤其是眼前之人獐头鼠目,形貌猥琐,要买这东西,目的是什么可不好说。
师爷摸索着下巴,在考虑要不要将对方抓起来,先严刑拷打一番。
并不排除此人是别有用心,或者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
毕竟以江元的行事作风,在燕云之地,爱戴他的人多,但恨他的人同样不少。
江元的做法算是劫富济贫,贫爱他,富自然恨他。
尤其是那些个世家门阀,长期被江元压迫,早就生了反心,之前的李家,还有后来各家勾结云蒙大军入侵的事情,师爷都清楚。
只不过是江元想要放长线钓大鱼,所以只对李家杀鸡儆猴,暂时留了其他世家的性命。
但那些个家族可不是什么善茬,一次不行,恐怕还会盘算着第二次第三次,只不过忌惮县衙的军备力量,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火器这东西,非常厉害,比弓箭更准比弓箭的射程更远,也比弓箭的威力更大,更好上手,即便是普通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也能做到百步穿杨。
所以有心人瞄上江元的火器,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因此,师爷才这般警惕,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方,就是在考虑到底是直接杀了,还是抓下去严刑拷打。
那富商也被他的眼神看的心底一寒,连忙解释:“师爷您千万不要误会,小人是做买卖的,路上总是遇到盗匪流寇,所以想要买些火器,来防身而已,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是吗?”师爷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随后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防身的话,倒也说得过去,现在这世道只是看起来不错,但除了燕云之地,其他的地方可没有这般太平,盗匪流寇猖獗。
许多做买卖的人,都会雇佣镖局或者护卫来保护自己,但真要是遇到厉害的匪寇,能留一条命就不错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买火器防身,并不是什么问题。
师爷细细思索着,他记得将夜对火器的买卖并不是很在意,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卖,只不过这价格就有待商榷了。
师爷心中打着算盘,表面上还依旧是十分严肃的盯着对方,盯得那富商心里头直发毛。
“你真的只是买来防身的?”师爷摸着下巴问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在燕云境内用火器,知道有什么下场吗?”
那富商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小人明白,小人保证一定不会在燕云范围内用火器的,否则您就把小人打死!”
看到他说的这般笃定,师爷才点点头。
对方见状,当即大喜过望,连忙谄笑着问道:“师爷,您看······多少银子才愿意卖火器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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