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明六怒喝,这帮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主子心情不好,今日微服散心,这要是心情更不好了,这帮人都活不了。
明六的脸色阴沉,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解围,自己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准备随时出手。
“什么大胆不大胆的,我们百花楼的姑娘跑到了你家车上,快把人拉出来!”
花妈妈大声叫嚣,“公子若是喜欢,明日到百花楼翻我们姑娘的牌子就行。”
此话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在明六耳边,自己放了一个妓子上车?
真该死啊!
花妈妈给了打手一个眼神,那几个打手立刻围住了明六。
花妈妈则飞快的跑到车前,歘的掀开了车帘。
马车里的一幕,深深刺激着明六的双眼。
一身红衣的主子衣领被扯开,雪白的肩膀上有个小牙印,墨发散乱,面色通红。
浅蓝色布衣少女,骑在他身上,双手按着他的胸膛。
男子气息有些不稳,女子墨发披散,露出丁点儿通红的小脸,呼吸急促。
好像刚刚在马车上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有的围观百姓看到了这一幕,顿时了然的哦了一声。
不愧是百花楼的姑娘,带劲儿!
“歘”的一声,明六拉下车帘,一脚踹开花妈妈。
“主子恕罪!”明六在外恭身道。
主子的选择,他尊重。
花妈妈捂着被踹的腹部,又怒又恨,直接坐在地上撒泼,哭诉道“没天理啊,抢我花楼里的姑娘,还打人啊!”
马车里,沈君陌神色莫名,目光深邃的扫过已经从自己身上下去的女子,“花楼姑娘?”
乔云倾此时已经从脚趾扣地的尴尬中缓了过来。
据她所知,这百花楼应该和修仙界的合欢宗差不多,脑袋摇成拨浪鼓,“不是。”
“就算是,也不是不行。”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纤腰和衣领。
乔云倾脸色一黑,捂紧衣领,后退一步,缩进角落,又不能离他太远,她还要吸灵气呢。
外面又传来了花妈妈是撒泼般的叫骂。
“小贱蹄子,还不滚下来,青天白日的骑在人家公子身上,花楼的客人还满足不了你?乖乖的下来给妈妈磕头!”
外面的窃窃私语和小声蛐蛐都传到了乔云倾的耳朵里。
这事要是闹开了,她的名声也就毁了。
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名声十分重要,甚至重于生命。
她要保护好原身的名声,借了她身体一遭,到时候自己回了修仙界,原身回来了,可不能让他面对的是毁了她的清白名声。
这事若不是贾氏就是乔云珍,打的就是败坏她清白的主意,到时候她青楼里走了一圈,就算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沈君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要帮忙吗?”
“你能把手借我吗?”乔云倾反问。
“嗯?”
沈君陌的眉头微微一挑,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微笑。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便拿起他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一口咬上。
沈君陌还没来得及感受手指碰到那唇的柔软触感,就感觉一阵刺痛传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指尖上冒出鲜红的血珠,像是一颗颗红色的宝石,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他看着那血珠,又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抬起头,她的眼睛明亮如星,嘴角还沾着一丝他的血迹。
乔云倾拿食指抹去唇角的那丝血迹,又用中指蘸取沈君陌指尖的血珠,两指并拢,凌空画符。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口诀念完,符成。
单手将符咒打入花妈妈体内。
花妈妈只觉心神一荡。
随后只听一清冷女声自马车内传来,“谁派你来的?”
花妈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是乔尚书府里的一个老嬷嬷给了我银子,让我今日将你带进青楼……”话还未说完,花妈妈立刻捂住了嘴,她怎么说出的是实话?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那你怎么知道是尚书府的嬷嬷?”那清冷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抵她灵魂深处。
花妈妈的嘴即使被自己捂着,还是能说出声音,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我在乔尚书夫人身边见过她。”
花妈妈惊恐的瞪大双眼,死死捂住嘴巴,这嘴巴怎么不听使唤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今日这事儿是败露了。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乔尚书夫人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怎么会这样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人是好还是坏。”
“毁了人家姑娘名声,这不是害人性命吗?”
……
花妈妈见情势扭转,又怕自己说出什么,捂着嘴巴带着几个打手跑了。
她的脚步踉跄,仿佛背后有恶鬼追赶。
车内,沈君陌从乔云倾凌空画符开始,就完全惊呆了。
若是昨天有人告诉他有人能画符,他一定觉得那人怪力乱神,将人拖出去打。
今日这一幕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他前二十二年的世界观受到了猛烈冲击。
他心中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燃烧的熔岩夹带着大量的炽热的泥石流,能把一切草木顽石都融化;
又像河水决了堤,泥浆迸溅,洪水横溢,咆哮翻滚势不可挡。
他抬头,那娇小的身子向后倒去,一缕青丝在眼前划过,他不由自主的稳稳接住她的身体,抱进怀里小小的软软的。
在粗布的衣领里,又看到她如雪似玉的纤细脖颈。
但他好像失了音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
只觉得空落落的心此时被填满了,可又担忧她的无故昏迷。
他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赶忙俯身,低头在她唇边,就听她说了两个字。
“芜湖~”
声音很小,仿佛耗尽了力气。
可是能听出她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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