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他不信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定然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如陈胜,如……总能找到的,现在要做的,是拨云见日!
“哈哈哈……”
陈胜仰天大笑,杖刀入鞘,翻身上骡,“郑太守,碑已立,诗已赠,此地陈某就不留了,宋老先生,我们走!”
“年轻气盛啊,连俺也热血沸腾起来了。”
宋瑞感慨一声,骑上他的毛驴跟在后头。
这搞得,好像陈胜才是皇帝委派的钦差大臣一般。
郑天寿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胸口一阵起伏,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又看向那石碑上的字,气血上涌。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洒在石碑上,血顺着头开始流,染红了上面刻着的字。
郑天寿倒下了。
“哈哈哈,吐血了,吐血了,真是解气,我死而无憾矣!”
石匠拍手叫好,眼里带着泪花。
“大人,大人!”
郑达连忙上前搀扶,他怒道:“来人,给我把那石碑砸了,还有那石匠,给我抓回郡城大牢!”
“不,不能砸,不能抓!”
郑天寿无比虚弱道。
这特么的,砸石抓人,这不变相承认陈胜说的都是真的,而我恼羞成怒,欺软怕硬,杀人灭口了吗?
可石碑若是不砸,必定会有人前来观瞻,郑天寿也不可能阻拦,阻拦就是心虚。
等百千年后,这特么不是屎也是屎了,更何况郑天寿等人本身屁股就不干净,等宋瑞查清倒卖官粮一案,那真是遗臭万年加铁证如山。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郑天寿一世英名,竟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手中。
郑天寿一想到这里,羞愤难当,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鸳鸯居前又是一片手忙脚乱。
郑天寿做梦也没想到,本来是想给宋瑞下马威加警告的,最后却发展成自己被两诗一警句,钉死在耻辱柱上。
你以阳谋陷我,我以阳谋回之,还顺带让你里外不是人。
这就是陈胜的计谋。
他不想动脑子不代表智商低。
谁让郑天寿这比把脸凑上来让他打。
这不抡圆了打个噼啪炸响,都对不起人家这么主动。
中塘郡离帝都五城的距离,快马加鞭不过几天。
加上宋瑞的行踪时刻有人盯着,没过几天,整个帝都五城都知道鸳鸯楼前发生的“陈胜立碑赠天寿”事件。
各大酒楼茶馆说书先生表示:在编了在编了,保证十天十个样!
咔嚓!
郑夫人摔碎了手里的茶杯,怒目圆睁,“这小杂种,嘴皮子居然也这么利索,使我郑家蒙羞!”
郑天寿身上的郑家标签是撕不掉的,人们笑他,也会顺带连郑家也一块笑的。
郑夫人已经能想象到王、卢两家这几天会如何嘲笑郑家了。
“夫人,气归气,这个节骨眼上,你们郑家可不能动手,否则定会被卷进去,宋瑞可是条疯狗,不好惹。”
一旁的玄武城城主崔成说道。
他心里也暗自庆幸,好家伙,还好宋瑞和陈胜第一站没有到他们崔氏官所管理的郡城,不然就这立碑赠诗,谁也遭不住啊。
“我知道,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郑夫人银牙暗咬,大局为重,她也只能选择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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