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芷最近明显感觉到谢淮安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昨日她像往常一样送去亲手做的金针叶糕点,却被乘风挡了回来,只说王爷不想见她。
后来,乘风又特意前来传话,让她以后不必再送茶粉糕点去凌霄阁了。
“王爷说了,茶粉糕点味道大同小异,别人做也是一样的,就不劳烦王妃亲手做了!”
她从凌霄阁出来,迎面便撞见何婉珍端着糕点款款而去,眉眼间难掩得意之色,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思来想去,谢淮安对她态度的转变是从那夜醉酒后宿在她房中开始的。
莫非是他发现她对“轻薄”他,所以开始厌恶自己?
可上一世,他分明不是这般纯情的男子。
苏凝芷想不通,也便不再深究,毕竟那加了压制蛊毒药物的糕点,只有她能做出。
谢淮安终究还得来求她的,届时受的委屈,再一并还回去就是了。
几日后,乘风果然来栖梧苑,恭敬地朝她行礼:“王爷想念王妃的手艺,想请王妃做份茶粉糕点给他!”
苏凝芷故作疑惑:“王爷不是有表小姐给他做糕点吗?怎么,表小姐最近不方便?”
“不是。”乘风尴尬笑笑,“只是王爷更想吃王妃亲手做的!”
“茶粉糕点味道大同小异,谁做都是一样的。”苏凝芷原封不动地把几日前谢淮安给她的话还了回去,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再说了,这段时间王爷都让表小姐做糕点,现在不吃她做的,表小姐会误以为是她做的不好吃,得多伤心啊!”
乘风还想什么,苏凝芷压根不给他机会,神色清冷地下逐客令:“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我乏了,想小憩会!”
乘风只能灰溜溜告辞。
回到凌霄阁,谢淮安见他空着手回来,长眉微蹙:“本王的茶粉糕点呢?”
“王妃说……糕点谁做都一样,还是让表小姐继续做……她还说,她乏了,要小憩!”
谢淮安神色阴沉:“竟跟本王闹脾气了,本王今日还就非吃到她亲手做的茶粉糕点不可!”
他步履匆匆地进了苏凝芷房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就连呼吸都比往日急促了几分,显然是强忍着不适赶来的。
苏凝芷早就料到他会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免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起身行礼:“臣妾见过王爷。”
“王妃好大的架子,竟然不给本王做糕点!”谢淮安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分不清是累了还是生气。
“王爷误会了,臣妾只是怕伤表小姐的心。”苏凝芷神色自若地解释道,“她日日给王爷做糕点,王爷却突然不吃她做的糕点,岂不是白白浪费她的心血?”
“你……”谢淮安知道,苏凝芷是在借题发挥,她还在因为他前几日拒绝吃她做的糕点而生气。
他也不知怎的,明明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糕点,吃过之后感觉就是不一样。
一日不吃苏凝芷做的糕点,他就挠心挠肺,坐立不安。
要让他拉下面子道歉是不可能的。
他轻咳了一声:“你弟弟御前侍卫的职位,本王已经为他求得,即日起便可前往皇宫任职!”
苏凝芷神色浅淡:“臣妾替弟弟谢过王爷!”
看她那神情,似乎并没有因此消气。
谢淮安见状,只得继续说道:“你列出的那份心疾药材,本王已经让下人备了百份量送往相府,很快你姨娘便可安心在相府养病了!”
听到这话,苏凝芷这才露出真心的笑意,她站起身,恭敬地朝谢淮安福了福身子:“臣妾谢过王爷!”
这下轮到谢淮安不高兴了,他板着脸道:“本王为你做那么多,你就只是嘴上说谢谢?”
“自然还有谢礼!”苏凝芷唤来碧玉,将食盒递给他,“王爷,看看这谢礼是否满意?”
谢淮安打开食盒盖子,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茶粉糕点,艳质倾城的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
才吃下几块茶粉糕点,他的身子就仿佛被注入精气神,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起来。
“本王都不知道,若吃不到王妃做的糕点,得如何是好!”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乌黑如墨的眼底,闪着一抹近乎偏执的光。
若不是他体弱多病,他还真想当她的情郎,用男人的手段把她牢牢攥在自己掌心里。
苏凝芷垂眸,掩盖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贪恋的不是她的手艺,而是这金针叶压制蛊毒的功效。
若他有天发现自己用药物控制他,不知会不会勃然大怒?
谢淮安放下手中的茶粉糕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过两日母亲要去普济寺祈福,届时你陪她一起去。”
“普济寺?”苏凝芷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爷也去吗?”
“祈福向来是家中女眷去的,本王身体虚弱,不适合舟车劳顿。”
苏凝芷眼眸微垂,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普济寺地处偏僻,谢淮安竟然让她陪同太妃前往,这其中定有蹊跷。
“臣妾听说前往普济寺的路上时常有山贼出没,臣妾害怕,能不能不去?”
谢淮安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般说,他勾了勾唇,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那只是传闻罢了,母亲每年都去祈福,从未遭遇过山贼。再说,府中侍卫功夫了得,定会护你们安全抵达普济寺的!”
“那就好。”苏凝芷笑笑,袖子底下的手指渐渐收紧,掩饰心底翻涌的情绪。
启程那日,何太妃和平乐郡主、何婉珍同乘一辆大马车,而苏凝芷则和碧玉单独坐一辆小马车。
自从进靖王府后,碧玉还是第一次出门,一路上都难掩兴奋之情,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王妃,奴婢听说那普济寺有棵灵树许愿很灵验,只要把写有夫妻名字的木牌挂在树上,神明定能保佑两人一辈子长相厮守!等我们去了那,王妃就把你和王爷的名字挂在树上,神明肯定能保佑你和王爷白头偕老的!”
苏凝芷神色浅淡:“若真有缘,什么都无需做也能长相厮守;若无缘,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王妃,你就试试嘛,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试,我没那闲工夫!”
苏凝芷没有告诉碧玉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跟谢淮安那样城府深沉、工于心计的男人白头偕老,简直就是一种诅咒。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挂那个劳什子木牌的。
马车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差点把碧玉抛出车外。
她稳住身形,气呼呼地掀开车帘,正准备骂一骂马夫,忽然看到的一幕让她失声尖叫。
只见外面压根没有马夫的身影,可马却像发了疯一样,正飞快地往前跑!
“王妃,不好了,马夫不见了!”碧玉带着哭腔对苏凝芷道。
“别怕,碧玉!”苏凝芷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如炬,“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就在这时,马忽然发出凄厉的嘶吼声,接着马车一阵颠簸,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凝芷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透过车窗,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马,鲜血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有人杀了马,逼停了她们的马车。
车帘被人用剑毫不客气地挑起,一群身穿粗布短衫、神色猥琐的男人顿时映入眼帘。
为首的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们,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哪里来的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让大爷好好疼疼你们!”
苏凝芷握紧拳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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