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可不依!”
武安侯夫人在梨花木椅上坐下,恨恨地瞪着步姨娘。
“老身并非向着妾室说话,大儿子媳妇说她中毒,可有依据?”
武安侯夫人微微愣住,穆氏和裴玉只说让她大闹伯府,并没有细说中毒的事。
老夫人见她面色犹疑,吃准她不知真相,喝道:“若没有依据,胡乱攀咬,搅乱伯府门风,任她是谁,要么打死了事,要么休妻再娶,要么干脆报官!”
“我有依据!”
裴玉跪在地上,铿锵有力道:“四月前,七妹妹探视我母亲发现端倪,悄悄请院判大人诊治,他亲口所说我母亲中了剪草的毒,若您不信,院判大人还没离府,大可问他。”
七妹妹?
又是裴仪?
老夫人冷冷地扫裴仪一眼,她捧着汤婆子,手指在汤婆子的纹路上摩挲。
自打入秋开始,府上闹腾的每一件事,都与她有关!
她倒好,一副没事人似得坐在那,看尽伯府笑话!
裴玉从怀里掏出一沓药方,双手举在头顶上,朗声道:“这是院判大人亲手所写,与婶子的药方大体一致,请祖母、父亲过目!”
宋妈妈走下堂,从裴玉手中接过药方,递给老夫人看。
秋子见状,也拿出姚氏的药方,递给老夫人。
她对比两张方子,事实如何,已然明了。握着方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闭上双眼,喟然长叹。
裴昌文夺走药方,快速浏览、对比,惊愕地倒退数步,猛地想起什么,踉踉跄跄地奔向后殿。
步姨娘反手抱住裴媛,嚎啕大哭。
裴媛愣住,她明白过来,可能……裴玉和武安侯夫人说的是真的。
她娘当真……害了人……
一屋人,都不说话。
半晌,裴昌文捏着药方的边角,失魂落魄地回来,瘫坐在梨花木椅上,一字不发。
老夫人比裴昌文好不到哪去,垂头丧气地坐着。
步氏不敢出声,垂头跪在裴昌文脚边,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老夫人、伯爷,事实有了依据,两位该有决断才是!”武安侯夫人说。
“妾室一害主母,再害我妻,此等坏人,伯府断不能留,请母亲和大哥早作决断!”裴昌廷附上说词。
裴昌文未接话,身体前倾,双手搭在膝盖上,紧紧地捂着脸。
他无话,少不得老夫人替他做主,“你们怎么想?”
武安侯夫人抢先回答:“简单,打死了事。”
轻轻的一句话,犹如惊雷,炸翻荣和堂。
“不行,不行……”裴媛先反应过来,哭天抢地,“父亲,不可以,不行!不能打死我娘,爹爹!你说话呀,祖母!祖母……”
步姨娘从裴媛的狼嚎中回过神,她抱住裴昌文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伯爷,伯爷救我……我不能死,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不能打死我……”
裴玉担心老夫人不依,手指着步氏,挺直脊背叫嚷:“祖母,今日她不死,来日死得就是我母亲和二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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