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如今都这样了再去责问你也没意义了,你开个宴席吧。”
“什么?”
震惊的不仅是楚姒朝,就连楚婉儿也愣了。
“因为婉儿闹的笑话,如今外头都对咱们楚门指指点点,我们需要有人来挽尊。你好好办个宴席,别让旁人看了笑话,多少也能让我们楚家挽回声誉。”
楚姒朝没想到母亲会提出这样的事。
都是楚家的女儿,楚婉儿已经成为笑柄,而她这个楚氏女后脚又去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宴会,且不说会不会有人嫌弃不来,就算是来、顺利圆满完成了,那外头的人会怎么想她?
真千金闹笑话,假千金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打真千金的脸、耀武扬威、暗搓搓的比较?
那她成什么了?
楚姒朝深呼吸:“母亲,再过几个……”
“就下个月吧,你回去把名单准备一下,我相信你能办好。”
楚姒朝失笑,说不出话来。
白雀忍不住说:“夫人,这二小姐才闹了洋相,咱们姑娘这个节点不适合在办宴,甚至于这一年都不应该办的。”
“混账,主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什么的。”田松虞拍桌怒斥。
楚姒朝将白雀护在身后:“母亲,我会办的。”
田松虞脸色这才好些:“母亲也不是为难你,而是婉儿这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楚家。
其中有两位正在议亲的楚氏女因这事被人退了婚,再这么下去,未出嫁的楚氏女都会被连累,所以必须要有个人出面挽尊。
婉儿在乡野长大,不懂规矩也不会太过苛责,可你是我们楚氏真金白银养出来的贵女,你的端庄跟体面也代表着楚门的声名。”
在母亲心里,楚氏总是比他们重要,楚姒朝早习惯了,但说不心凉是骗人的。
“但最近侯府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若是要办宴怕也分身乏术……”
楚姒朝说,“母亲能否让身边的春、秋嬷嬷过来帮女儿。”
“不行。”田松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因为婉儿,楚府最近出了不少事,我身边也需要有人在。”
楚姒朝手脚冰凉,只觉得小腹的疼痛更厉害了。
尉迟令看着她,心中隐隐作痛。
被外人为难她还能想方设法地拒绝、可那是养育她的母亲,还不是生母,她或许对楚夫人也是愧疚的。
她前些年难道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了母亲。”楚姒朝没有闹脾气,
楚婉儿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楚姒朝最后也来留下来吃饭,但食欲缺缺。
尉迟令给他扒了个白切鸡腿撕成条把碗放到她面前。
楚姒朝朝他一笑,也没有辜负,全吃了。
在楚姒朝离开时,田松虞给楚婉儿弄了些许的炙猪肉跟麦饼在车上吃。
楚婉儿开心地收下了。
楚姒朝上车的动作一顿,又钻了进去。
在回去的路上,也不知是不是马车颠簸的缘故,楚姒朝小腹更疼了。
她抱着腿缩在马车角落,小小的一个,面色惨白,很令人心疼。
尉迟令坐在她身边,将让她枕在腿上,希望能缓解下她的痛处。
楚姒朝心下一暖,把头埋进想男人的小腹,尉迟令瞧见她的肩膀略有些颤动。
他用力抿了抿唇。
下车时,她还是那个端庄尊贵的世子妃,可若仔细看,也不难发现她的眼圈是红的。
天还早,到那楚姒朝回去沐浴后就说要睡下了。
白水又给她弄了碗止疼药,但效果不大,估计是喝太多次了。
楚姒朝把自己闷在被里,只觉得冷。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是偏疼楚婉儿的,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们缺失了十六年的母女情。
只是她没想到,母亲原来也不会因为婉儿的无能跟丢脸而舍弃她,只会再找个人给她处理收尾。
其实楚姒朝被丢过一次。
她五岁时因为女子八雅学得粗糙还不爱念书,母亲生气便将她送到了庄子里。
这一送就是两年。
母亲说她要是学不好就别回来,她不要不聪明的孩子。
在那年两年里楚姒朝拼了命地学习,早也学、晚也学,女子八雅、琴棋书画她都学了。
学会了还不行,还得精通母亲才把她接回来。
她回到府邸,母亲并没有很欢迎,只是冷漠地推开热泪盈眶的她。
“我不要不聪明的孩子。”
“我田家、楚氏高门显贵,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你若还同之前那般,那便再回庄子去。”
……
这几句话过去了一辈子楚姒朝都还记得,甚至于她还记得母亲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冷漠脸庞。
原来是可以有那个例外的,只是她不是那个例外而已。
楚婉儿可以吃炙猪肉,她不能吃烤鹅,楚婉儿可以不聪明,可以闯祸,但她只能保持体面、维护楚氏。
明明那个时候她也是母亲的女儿,怎么换一个人就能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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