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见魏卿玖才爬上来就不走了,拉着她的手笑。
“表哥就喜欢搞这些,他是最懂女子心的人,每年我们来此,这里都是这个样子。”
“他有法子让梅花提前绽放?”
“表哥可没那本事,第一次见我也以为是梅花,可你走近再看看。”
魏卿玖走近,才发现,竟然是“蜡梅”,是有人将蜡熔了,一朵一朵捏在枝条上的假花。
“这么别出心裁。”
上午下了雪,细碎的积雪落在上面,让这些“蜡梅”看起来更加逼真。
“世子有心了。”只是这样好看的“蜡梅”要用多少蜡油,又要耗多少人力,果然只有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才喜欢做的事。
李弘益从未向人解释后,这是他祭奠母亲的一种方式,因为在他幼时,母亲就带他一起在枯枝上捏过“蜡梅”,骗他梅开了,那是他儿时最美好的记忆。
母亲告诉他,生活就算过得不如意,只要心中有憧憬,日子每天就都会是美好的。
终于,他们有机会回京了,可母亲……
他将思绪放下,招呼魏卿玖,“魏小姐坐到这里,离土窑近,暖和。”
祁芷茵呆住,那里一直不是她坐的位置吗。
李弘益没理会任何人眼色,抓了一把生板栗放到魏卿玖的面前,“你可以将这些丢到火里,炭灰能将它们焖熟,熟了很好吃。”
魏卿玖也不矫情,按他说的做了,只是诧异,庄王世子身份是何等的尊贵,竟然这般随和。
她娴熟地将板栗一点点藏在炭火下面,不让上面燃的火苗烧到,避免板栗烧焦,她做得认真,李弘益看的走神。
谢婉忍不住问,“魏姐姐,你也玩过这些吗?”
“玩?”
魏卿玖笑了,是啊,这种在野外偷偷烧东西吃的举动,在这些勋贵的眼里是玩,可在幼时她满山捡板栗,将藏好的红薯烧来吃,却是为了填肚子。
只是她没必要与这些公子小姐说这些,便点了点头,“算是吧,挺有趣的。”
“只是这火总归危险,咱们怕烧了裙摆,伤到自己,就看着下人做这些就够了。”祁芷茵在一旁阴阳着。
魏卿玖将树枝放在一旁,轻轻擦拭了手上的灰,姿态一直落落大方,没有生气,也没有回怼她。
五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祁幕辰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妹妹,没有训斥。
谢婉不明白,芷茵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找魏姐姐麻烦,客人是她邀请过来的,总是这样让她很没面子。
“魏姐姐,要抚琴吗?让下人带了瑶琴。”
魏卿玖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学过。”
“哈?魏小姐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就算父亲品阶低些,不至于琴艺都没学过吧!”
她自鸣得意道:“婉儿妹妹,我近来新学了一支舞,你给我伴奏好不好,我想在元日节那日跳给皇姑母看,正好让哥哥把把关。”
其实,她想跳给世子哥哥看,省得这人视线一直落在别的女人身上。
谢婉原本是想解了魏姐姐尴尬的,结果让她更难堪了。
可祁小姐大氅都解了,她又不能拒绝,只好轻抚摸琴弦与她商量弹奏什么。
李弘益对歌舞没兴趣,他让人端来棋盘,“幕辰兄,可否要弹上一局?”
祁幕辰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妹妹,妹妹的心意终是要被辜负了,他无奈地应了一声,“好。”
二人各执黑白子,祁幕辰的棋路大开大合,气势很强,步步追击,他想不拂世子情面的情况下,尽快完成这局,好让对方看到妹妹的好。
李弘益喜静,思路清晰,尽管祁幕辰杀凶猛,他都能提前想到如何拦截,甚至对方下一子后五子的路数都想到了,神色一丝不苟。
魏卿玖见二人杀得焦灼,注意力不由得也被吸引了去。
这盘棋看似祁幕辰占了上风,可漏洞也展露了出来,见他额头有细密的汗沁出,想来也发现自己必输的局势。
她摇了摇头,太过急功近利了。
李弘益见她小动作,忽然就笑了,“魏小姐觉得这盘棋谁会赢?”
魏卿玖想到自己欠祁幕辰的人情,还有他那小气的脾性,随后莞尔一笑道。
“此局不出五子,世子便可大胜,但小公爷若在其中某处落下一子,便是扭转乾坤,即便不能赢,打个平局应当是定了。所以,此局是平局。”
她没有点明,大家都是执棋高手,语毕,祁幕辰便看到了生机,在一处留白处落下一子,做了眼。
李弘益啊呀一声,“刚刚不该问魏姑娘,这局想胜确实不能了。”
他收了棋,看向魏卿玖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
祁幕辰却是欢喜的,刚刚若没有魏卿玖提醒,他就丢人。
“可要来一盘?”他眼神灼灼,看向魏卿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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