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一直是北庆最大的威胁,这么多年幽州战事就没有断过,哪一次都要死伤数千或者上万人不等。
这一次北狄提出联姻,让老皇帝很高兴,能不起兵戈,让百姓休养生息,是一场联姻换多少年太平,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李咚雨才不在乎打杖会死多少人,她只想发泄心中的不满,谁让她不好过了,她就想让那人也不好过。
她就是这样恶毒的心思,她想报仇,她想让这段时间的不满都还回去。
而现在日子过得不好,归根结底不就是父王回来了吗?
北狄和北庆打起来了,父王肯定要回去。
“母妃,女儿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待女儿出嫁后,你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一定要等着好日子重新回来的时候。”
华氏不住地摇头,她脸色惨白,因为着急,盘得松垮的发髻垂落下来,越发惨得憔悴病弱。
“咚雨,你听娘亲的,在没有站稳脚跟前,什么都不要做。北狄王娶了那么多女人,定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你在那边没有依靠,不要妄想着拿捏人,只要你能平平安安,过得舒心,娘亲什么都不求。”
“母妃,那你怎么办?等我出嫁了,他们还会欺负你,这才几日,你就病成这样,女儿实在担心你身体。”
华氏想到她做下的那些事,怕是这辈子在王府再难翻身了。
即便王爷死了,只要魏卿玖能左右得了李弘益的决定,她都不可能再过好日子。
她抓起李咚雨的手,将心中这些年一直想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写了一封信,你亲自送到阮府,交给管家阮卜,记住,只能交给他。”
李咚雨不解,母亲与阮府还有瓜葛?
“他能帮到您?”
“他能找到帮我的人,离开这里。”
华氏隐约有一种感觉,她的大限怕是快要到了,丁嬷嬷与沈嬷嬷被带走多日,依着魏卿玖的手段不会放过二人。
若二人扛不住折磨将知道的事情交待出来,王爷再顾及脸面,怕也会要她的命。
而她这些时日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皆担心此事,于是早早将信写好只等送出。
“等了这许多日,不能再耽搁了,一会你离开这里就将信送过去。”
她浑身没有力气,艰难爬起来,从炕柜当中翻出两封信。
华氏将信交付给李咚雨,再次催促。
“快去。”
“母妃,女儿还想再与你说一会子话呢。”
华氏捏着李咚雨的手,也是一脸看不够的样子。
“我们咚雨如今是永乐公主了,你可以借着自己要出嫁的理由,日后就宿在褚玉院陪我,王爷会同意的。”
听母妃这样说,李咚雨也觉得帮母妃办事更要紧。
于是道:“那您等着,女儿去去就回。”
出府坐上马车直奔阮府,车上,她实在忍不住好奇,拔下头上的金钗一点点将信上的火漆封给揭开。
信展开,落款是一个男子的名字,“辉雄?”
辉雄是谁?
李咚雨带着疑惑继续向下看,越看她越是心惊。
“辉雄,与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遭人迫害被软禁在院中,不日可能迎来更大的危机,急需你命人将我救离王府。
女儿咚雨更是不幸成为和亲公主将远嫁北狄。若这一次我无法逃离,手中所有产业将悉数归为他人,再不能为你筹谋。望你念在我多年的付出,看在我们死去的儿子与咚雨的情份上,速速派人来接。”
李咚雨看完第一封信,吓得心口砰砰狂跳。
什么意思?
她知道母妃曾经生过一个儿子,那个孩子是这个叫辉雄男人的?
还有她的身份?
她不是父王的女儿,也是那个男人的野种?
她不信,她死活也不愿相信。
还有,母妃说这么多年相助是什么意思?母妃将王府的银子,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她很生气,气母妃不将银钱留给她,却给一个男人花。
同时又惊恐又茫然,她不是父王的女儿,她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她手上用力,差一点就将信给折了,想到母妃的叮嘱与郑重,她将信再次折好放进信封里。
另外一封信是交给阮府大人的,她没敢看信中内容。
办好此事,她心事重重不想回府,便叫下人带她去了城中的畅春园听戏,她想冷静冷静,消化一下该要面对的现实。
而她不知道,从她与阮府的人接触的那一刻就有人看到了。
一个时辰后,阮府飞出一只信鸽,被正阳用弓巧妙给打落下来,截获了一封信转而快速交给苏大人。
苏烨近来弹劾阮阁老阮浦之贪腐,正在搜罗他的罪证。
正阳将信呈上:“大人,庄亲王府与阮府有勾结,这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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