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是用飞鸽传到谢府的,寥寥数字写的也不详尽,只称婉儿在邯郸城被恶霸吴文昊调戏,要绑回去给人做小。
太师府的嫡出小姐,被恶霸绑回去做小,这不是开玩笑吗?
谢岳带了十名刑部的衙差,一路打马赶至邯郸城,到了这里他也不去吴府,直奔县衙。
他要拿人!
京城刑部拿人,别的不说,只称有女子失踪案与吴文昊关系,根本没用谢岳出马,人就被带到了县衙。
吴文昊原本是不在意的,他玩弄过的女子多了,想给他做妾的偷留在吴家,抵死不从的,就霸王硬上弓先新鲜几天,要是死了,丢给女方家点银钱,在这太行府,他吴家有权有势,谁敢招惹?
今个被带到衙门,吴文昊还以为又是哪家冤主来讹钱,他都想好了。
事平了,他得好好教训一下那户人家。
狗腿子都在衙门外面侯着呢。
结果才被拎上堂,他人就傻眼了。
衙差都换成陌生面孔了,那身上穿得官服写着刑字是几个意思?
县老爷在侧首坐着,上首是一个面容威仪,一脸冷凝的男人。
“堂下可是吴文昊?”
吴文昊还想巴结奉承两句,谢岳在得了准确回复后,直接拍了惊堂木。
“拉到当街打,本官要这邯郸城的人都看看,这个地痞恶霸强抢民女的下场,百姓也可以有冤的都来状告。”
其实他心中担心女儿,可是要顾全女儿的名声,只能以这种法子让百姓来告官,这样才有名正言顺搜捕吴府的机会。
邯郸城被吴文昊残害的女子不少,吴家能将世家邢氏搞垮,恨他们的人家自然多的很。
当街打人,又是刑部下来的官爷受理案件,没出半个时辰就有人来状告吴文昊。
谢岳省了要状纸诉求那一步,直接开堂受理。
没半日,来状告吴家的人越来越多,皆是女儿被强行霸占,还有的没了性命。
吴文昊涉嫌杀人,情节严重,刑部便可直接受理。
谢岳有了查抄吴家的理由,带人搜了府,却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
他连夜再次秘审,又做了调查,这才知道女儿早在出事当天就逃了。
吴文昊到此才明白,为什么色字头上有一把刀。
可是后悔也晚了。
谢岳将卷宗整理了一下,又让书吏官员替百姓写了状纸,吴文昊直接押解入京。
既然是太行府的知府老爷护着吴家,那这位知府大人顺便也可以查上一查了。
谢婉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帮她将吴文昊这个纨绔给抓了,她带着人,向京城方向走,才出了榆林,马车被前面的人潮给阻拦住了。
成群的人往官道下不远处的一片胡泊方向赶。
那些村民嘴里都在叫嚷着,“快,再慢就看不到热闹了。”
邢凤药年纪还小,好奇心重的挑起马车帘向外探望。
谢婉顺着缝隙看去,远远地瞥见湖岸边站了许多男子,那湖边还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女。
女子垂着头,半瘫软在湖边,身旁放着一个猪笼。
有一位长者大喊,“胡氏宗女婚前与男子私奔,触犯家规,败坏胡氏一族声誉,今日特将其侵猪笼,以示对宗族女眷惩戒!”
邢凤药吓得唰地一下落了车帘,惊恐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谢婉。
“谢姐姐,他们是要杀了那女子吗?”
谢婉也是打了一个激灵,寒意在周身蹿了一遍,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们没敢再看,只听到女子呜呜地叫喊声,随后是巨大的水花声。
谢婉的心也沉了下去,她知道,那个女孩子马上就死了。
心不安地跳着,回到京城,家人可会这样对她?
马车周围全是百姓的唾骂声。
“还大家闺秀呢,不要脸。”
“婚前便与男子有情,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不然谁娶回家也是早晚给婆家丢人。”
“就是,识文断字就学会了私奔?”
这些人的话,句句像带刺的刀插进谢婉的心口,原本她归心似箭,想求得家人原谅再次出门。
可现在……
她脑子里全是那句,“还大家闺秀呢,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这种女子就该浸猪笼!”
她站在谢府门前,久久迈不出步子。
邢凤药跳下马车,看着庄重气派的太师府大门,惊愕地张着小嘴。
这家院门好高,光台阶就有十余层,朱漆大门带着铜扣。
门前的栓马的石狮子威武狰狞,就连这府邸的院墙都高的让人敬畏。
“姐姐,这就是你家吗?为什么不进?”
谢婉紧抿的唇,她怕自己会和那个少女一样,不被家人原谅。
府前小厮忽然高喊,“大小姐回来了……”
谢婉叹气:“走吧,回家。”
进了松鹤堂,谢婉不等长辈开口,自己先跪了下去。
“婉儿给祖母请安,给母亲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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