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查看了府医的药方,也看了正在喝的退烧药,也检查了药渣。
又问了一旁伺候的丫鬟侧妃的怀况。
丫鬟春蕾回道:“侧妃用过药后体温有降下来过,可要不了多久又会烧起来,反反复复,越来越重。”
府医也在一旁急白了脸色,“侧妃病了几日,身体太弱,不敢用虎狼之药恐人救回来,也会伤了根本,可如今这温和的药显然作用不大,在下的真的尽力了。”
人死了只能说他医术不精,没能治好人。
可是这人治回来,却因为虎狼之药吃坏了侧妃的身子,侧妃要是追究起来,他会有更多的麻烦。
府医而已,他不敢做也是理解。
魏卿玖查过姜氏的身子,确实弱的用不得猛药。
“还是继续这个方子吧,待院使大人来了,再看看如何调改。”
可这时,姜氏的身子已经开始打起摆子,就是那种躺在床上全身都在抽搐的状态,很吓人。
庄亲王看着昔日明艳的侧妃病成这样,焦急的来回踱步。
“就只能等着吗?”
昔日军中也有将士受伤后高热,到后来人也会打起摆子,烧着烧着人就没有了。
魏卿玖看着春蕾放在姜氏头上的冷帕按都按不住地往下掉。
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哭得伤心的两个弟弟。
“找一些烈性的酒烧热了给侧妃擦擦身子,不要这样捂着。”
她退到垂花厅,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茶盏出着神。
外人只以为她在想办法,她却是在想,这人再这些烧下去,不出两个时辰就没得救了。
自己有一个主意,其实现在就可以试试,但她还要再等等,时机还不到。
庄亲王来到她身后,看着她一边凝神,一只手还在腿上轻轻揉着,想来她的腿应是很疼。
“玖儿,刚刚为父语气不好,你莫要放在心上。”
魏卿玖就像是被人打断了思绪吓到了一般,猛然抬头。
“父王,你说什么?”
庄亲王一辈子就没对别人低过头,难得开口道歉,女儿竟然没听到。
他捏了捏拳头,道歉的话终是没有再说出来。
“无事。”
魏卿玖点了点头,又陷入刚刚的状态。
她在等安总管回来,想听一听他搜查的结果。
可是让她很失望,安总管回来后,对庄亲王道。
“老奴仔细搜了丁侧妃的院落,只有现银二十两,头面三副,都是王爷赏的,是府上登记过的东西。不过当初郡主赠予侧妃的那套红宝石头面不见了。”
安总管说这话时还瞥了一眼魏卿玖。
眼神当中有探究。
要知道丁淳就是得了郡主的另眼相待,才改了她在府上的困境,可丁侧妃却是将郡主的一番心意拿出去做了交易。
魏卿玖偷瞄了一眼李弘泽,后者脸上有得意之色。
她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丁淳大喊,“怎么会不见,我明明与王爷送的首饰一并锁在妆台匣子里,不可能不见。”
庄亲王噌地站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是非要人赃俱获才肯承认对吗?”
丁淳看向魏卿玖,“我没有送人,那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礼物,我一直宝贝着都舍不得戴,我将它锁在妆台的匣子里,还特意用绢帕裹了的。”
可她此时的辩驳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为那套首饰价值至少一千两,对于魏卿玖现在的身份来说,一千两可以随手送人,可是对于一个每月拿五两银子的管事,那是十六年的收入,完全够他铤而走险一次了。
庄亲王也不想听丁淳辩解,又道,“你不是一直怪我没查就冤枉了人吗?现在就派人去那管事的住处搜,还有他在京都的宅院,若是发现这套首饰,看还如何狡辩。”
事情对丁淳的发展很不利,安总管很快就在管事的房中发现了一张当票。
当票是死契,数额有一千一百两。
丁淳被证据打击的措手不及,用力地磕着头。
“王爷,我真的没有害过人,也不可能将郡主送我的东西拿去给人,我是被污蔑的,真的是被污蔑的。”
她一下一下磕着头,头在青石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没磕几下就碰出了血。
魏卿玖自然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因为李弘泽这个小孩子的提醒。
她反问:“父王,如今证据确凿,您打算如何处置丁侧妃?”
“本王一生都在军中,一辈子军法严明,可这府里的龌龊事竟是一件接着一件,从前本王念她们是后宅女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了,竟然还不长教训。”
他手指点着丁淳,“尤其是你,更可恶,你的老实本份、柔顺,不过是装出来的样子欺骗世人,欺骗本王,你才是最可恶那人。”
庄亲王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丁淳身上。
他大吼:“拉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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